刀光闪动,剑光寒,雪窝翻涌,杀意决,皑皑峡谷无尽头,苍龙摆尾斗当中。
只见那那苏朝天与段文横在雪中恶斗,一个把刀舞的像白光一样,一个把剑抖的若有若无,当当当,积雪飞溅而起,跟着两个人转动的身形形成两道漩涡。
与其说是两个人的战斗,他们更像是两股风墙在撞击。也许是东南风对上了西北风,也许是正南风对上了正北风,总之是水火不容,南北不穆。
远处的苏小妹疾行着,边跑边道:“住手、快住手……”
处在风暴之中的人,很难听清外面的事物,正如那句话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苏小妹拼命的呼喊,可二人没有丝毫的放缓,依旧在刀光剑影中徘徊着。
漩涡中忽然飞出一抹红线,苏朝天左肩中了一剑,而段文横大腿着了一刀,双方各自后退一步,须臾,又斗在一处,不多时,二人又各中一招,鲜血慢慢浸湿衣服,却还不愿放过彼此。
看来,这确是一场生死搏斗。
苏小妹及红玉越来越近,二人稍有休息,便听见苏小妹的喊声。苏小妹道:“快住手你们两个。”
段文横眼睛死死的盯着苏朝天道:“你的帮手到了?”
苏朝天斜眼望向苏小妹,他当然认得出妹妹的模样,忽然向后退开几步,远离段文横。段文横大概也能猜出他的意图,并没有穷追猛打,反而冷笑道:“呵呵,想走了么?不为妹妹报仇了?”
苏朝天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必须优先回答段文横的问题:“想走?只怕我没那么容易离开吧?”
段文横道:“知道就好。”
苏小妹一五一十的陈诉了自己的遭遇,又言焦倩倩没死,与仇人劫一起,在京城外的远来客栈,刺杀独孤焱。
段文横听完满脸不屑,道:“哏!刺杀独孤焱?谁不知道,独孤焱的武功远在仇人劫之上,就算加上她,也是白给,相反,在强者之间的争斗中,她只会成为拖累。”
苏朝天道:“你说这么多,无非还是对她不死心么,哏!嘿嘿,真是可惜加好笑,她都已经被那个矬子玩惨了,你还这么惦记着她,真是痴情啊!嗯?”
“你找死?”段文横冷冷的道。
苏小妹怕哥哥再与段文横动手,忙打断道:“等等,二位,这是个阴谋,目的就是让你们自相残杀,让东岛人有机可乘。”
苏朝天讥笑的目光渐渐的从段文横脸上移开,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这样的苏朝天,是苏小妹从没见过的。
“哥,你要干什么?”
苏朝天目视着妹妹,答道:“傻丫头,我这一生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你为什么还看不透形势呢?”
“哥,我没有……”她眼含着泪水答道。
苏朝天道:“这一战是不可能避免的,从我们一出道就开始。”
苏小妹更加诧异。
苏朝天道:“三恶本就互为冤家,这件事早就定好了,没人能扭转乾坤,这都是命,如果我有命活着,可以对你细细讲起,但就眼下而论,我也是别无选择。”
苏小妹道:“怎么会别无选择呢?咱们这就走,不和他打了,以前你们不都是点到为止的吗?”
苏朝天道:“不,是你错了,我们从来都不是点到为止,那只是在试探,试探彼此的实力。如果你活的足够久,就会发现,其实三恶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三恶,而是代表着三种不同的势力,我们从来都不曾是单纯的自己,是你想的太天真了。”
“三种势力?”苏小妹更是搞不清楚状况,别说是她,连红玉那个局外人也有些糊涂,“什么叫三种势力?”
苏朝天叹息道:“不说了,现在还没那个必要。小妹,你还记得在蜀中时吗?”
苏小妹点点头,道:“记得。”
苏朝天道:“我答应过你,要为赤菲报仇,而报仇我要杀的第一个人,就是焦倩倩,那么……无论是杀她之前还是杀她之后,我总要面对一下眼前的敌人吧?所以这一战无论怎么来看,都是势在必行。”
“啊,我知道了……”苏小妹沙哑着声音答道。随即退到一旁。
苏朝天紧紧的按着刀柄,段文横将剑一挺,道:“来吧!”
“慢着!”远处的雪地上一瘸一拐走来一人。
众人闪目观瞧,那人乃是峨眉派掌门清河尚人。
只见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真气,从脑门儿到鼻梁,有一道伤疤,顺着伤疤直往下流血,身上背上多处剑伤,青布的袍子被染成了暗红色,有些是他自己的血,有些则是敌人的血。
没走几步,从他身后又赶上来一人,那人一手拿着一个弩炮,正是春月。
清河尚人道:“苏朝天,你说你要为赤菲报仇,难道她不是你杀的?”
春月道:“师祖,别听他胡说八道,不是他,还能有谁?分明就是他。”
清河尚人没有说话,但听苏朝天刚刚所言,不像是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