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道:“你真的是赛罕花?”
她点了点头,铜镜中,她可以看到自己与曾经的不同,只不过有时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而已。√
“不信,你可以问问外面的士兵,哦!对了,你们都不会蒙古语是吧?可惜会的人,没有来。你哥他还好吗?”
赛罕花似乎是在向苏小妹询问苏朝天的情况,可苏小妹只是流泪,默不作声。
赛罕花道:“哦!对了,他若是健在,那把刀也不会落在别人手里了。”
她接着哽咽着道:“他、他临走的时候,就没有交代什么吗?”
独孤焱将那把刀放在她的面前,道:“他要我把这把刀转交给你,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交代。”
赛罕花苦笑道:“他还真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什么都不肯说,却又什么都肯为你做,来去无话,生死不提,唉~”
春月道:“能跟我讲讲他的遭遇吗?他说我只要来问你,你就什么都能替他解答。”
赛罕花道:“你还真是个傻丫头,不过你对他这么好奇,你是他什么人呐?”
“嗯~”春月沉吟了很久,赛罕花的脸上不知是醋意还是不安,这一句话,问的到好像是在折磨自己。
她一个人守了他这么多年,孤独如影,处处相伴,倘若那人却有新欢,又岂能不气?然他已死,纵有过,也难以偿还。
春月道喃喃道:“算什么呢?朋友?仇人?好像都算不上吧!不过因为他的骚动,峨眉派元气大损,师父、师叔、师爷、师祖……都相继被害,而动手伤害大家的,却又不是他,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再来决定到底是恨他还是不恨他。”
听了这一番言语,赛罕花的心总算是沉淀了下来,她道:“他的事,还真不是一两天能说的完的,他一生下来就孤苦,而赐予他这些的,正是你们中原号称武林正派的门人们。所以,他恨透了那些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有人劝他,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他便等天十年,然十年已过,天为报,他自名字中带‘天’字,因而扬言要代天除恶。”
说完,又看了看所有人,道:“他的事很多很长,要讲很久,你们都要听吗?”
独孤焱起身道:“我还有事要做,不能久居,若要讲,便讲给她们听吧!”说罢,走出帐外。
红玉紧随其后,出来营帐,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的一些事吗?”
独孤焱叹息了一声,道:“有些事,不知道的,比知道的要好,就让他留一个完美的印象在我的心里吧!你们留在赛罕花公主这里,应该会很安全。我……还有一个‘诛龙计划’在等待着我去完成。”
红玉道:“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独孤焱道:“剑客的本身就是一种危险的存在,我的存在就是别人的危险,自己危险一点算得了什么?我……你她这里,我很放心,你安全了,我就少了一些危险,红玉,等我……”
那一抹温柔,轻轻的亲在她的额头上,温暖、舒适、安心……
红玉慢慢的点头,转过身,想要凝望,却又不敢凝望。听见身后的气息渐渐远去,消失在苍茫的月色中,她才缓缓的转过身,望着他离去的放心。
帐篷里又传来赛罕花的声音,这一次她的声音变得沧桑而又宏亮,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如尘烟般的往事……
那一年的寒冬,冷月丝毫不亚于今天。苏朝天一家在幽州一带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然而幽州地界并不太平,大家几方诸侯你争我夺,杀伐不断,可以说平凡的一家三口,并没有生在太平的年代,因此过着不平凡的颠沛生活,经常东躲西藏。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苏朝天十三岁,妹妹也已五六岁,在苏小妹之上,他还有一个妹妹,叫苏小欢。
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她特别讨人喜欢。苏朝天作为哥哥,经常和妹妹一起四处玩耍。
有一日,天降大雪,苏朝天带着妹妹小欢,在街上散步,忽然听见一阵喊杀声从南面传来。
宋辽再次交手,这一次是宋军前来收复失地,因为山海关以里的幽州地界,本来归大宋所有,如今被辽人夺了去,虽然没有接到皇帝命令,但手下的一部分战将联合了一些中原武人,自发向辽兵发出挑战,想要夺回失地。
于是他们便在这里动起手来,宋军辽军杀的眼红,大战断断续续打了半月,最终送人没能夺回失地,余下败军之将恐宋帝责怪,便在苏朝天所在村子的附近山里,修了营寨,落草为寇。
一开始他们补给充足,不做坏事,后来得不到朝廷的供应粮,他们开始四处劫掠。最开始,他们觉得百姓都是宋人,生活不易,因此只劫粮,不伤人。
可老百姓的粮食也辛辛苦苦,一滴汗一滴泪,辛辛苦苦耕种所得,谁愿意无缘无故的将粮食宋给土匪?并且,他们上交给辽国的赋税就已经够重的了,再给土匪劫去点,恐连温饱都已费劲,岂能不怒。
于是农民之中,有人向辽兵透漏了这伙土匪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