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焱指引着众人,跨过孤雪峰,直奔那间小草房而去,那里依旧是那样的寂静,看来张景胜等人并没有找到这里。
那也多亏了那位“老神仙”,他以巧妙的手笔安排了这一切……
独孤焱在众人的搀扶下,进了正房,不过还是凄凄凉凉,也许这里并不适合他练功疗伤,因为这里的回忆太多,回忆也是杂念,心念太多,人就没办法心静,心不静,气乱动,气不成章,功安成?
红玉扶着他,先坐在凳子上,有人早去收拾床榻。屋子里四处都是灰尘,一年一年又一年,这房子空着,风吹雪打,日起日落,恍然中,它在某些人的眼里已成了古董。
往日历历在目,好似一伸手,就能被抓到,可当独孤焱真的伸手去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根本什么也抓不到,他的手里空空如也。
“怎么了?”红玉将自己的手轻轻的放在他的掌心,独孤焱的手里这回总算是有东西了,她的手是那样的柔软、温和,“你是有心事吗?不用担心,无论怎样我都会跟着你,就算救不出我父亲,救不救我父亲,我都愿意。你安心养伤,等伤好了,说不定这场风波就过去了。”
她将头倚靠在独孤焱的胸口,自己半蹲在凳子旁边。她温柔的面颊紧贴着独孤焱的身体,彼此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独孤焱微笑的看着她,有些事,他是注定无法逃避的。
房子收拾干净之后,余人又在院子的外围押了几间帐篷,傅樱梅带来的仆人们,平时就住在院外,随时提防着七十二岛的杀手。红玉本想到山下找几种草药为独孤焱疗伤,傅樱梅等人却嫌她江湖阅历太浅,泄露了行踪她用笔墨画下几种可能生长在极寒地带的草药,然后带了几名手下,到山上去寻找草药。
果然,在着大山之中还真的藏有奇珍异宝,一行人上山不足半日,便将红玉所画的草药,各找了数份。
红玉将独孤焱家里的石磨当药碾,取适当的草药磨碎,再由专门的人进行熬制,有外敷有内服,虽然外伤不重,但却不能不医。
经过了半个月的调理,加之坐井观天功的恢复能力,独孤焱已基本无大碍了。
清晨他顶着凛冽的北风,向着孤雪峰进发。地上,不足半尺深的脚印,证明在他之前有人来过。
孤雪峰的正中间是一座高高的,像人头型的巨石,石头上站着那位衣白如雪的老者。
他像个雕塑一样站着,目视着远处,没有回头看,却已经知道独孤焱在三里之外,笑道:“呵呵!想不到江南医家,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医好你的伤,老夫我倒真小瞧了她们。”
独孤焱看着地上的雪脚印,都是留的新茬,很明显,走过的人是那老者,并且是刚走过不就,他就在那里等自己,约在一个时辰之前到的。于是笑道:“你并没有嘀咕她们,今天这个日子,大概在我们上次见面时你就定下了。”
“哦?”那老者极为吃惊,好像看怪物一样看向了独孤焱。
独孤焱脸上微微一笑,短暂的欢悦却掩盖不住挤压已久的心事。言道:“今天是己亥年,辛未月,丁巳日,五行:沙中土。值神:玉堂。蛇日冲猪,煞东。喜神正南。宜会友、比武、论剑。”
老者哈哈一笑,道:“你在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
独孤焱笑道:“何必明知顾问呢?前辈所修炼者,我实在摸不清楚,但有一样,你对日期和方位的把控,与柳正气有相似之处,他后来修的,是奇门之术,可惜因为贪念太深,终究没能逃脱一死。你比他境界高,不争凡事,不与人动粗……”
老者笑道:“独孤少侠谬赞,老夫实在是承受不起,不过你说我和他用的功法有相似之处,这你有何依据啊?”
独孤焱道:“柳正气第一次出手时,是在红拂医阁,他以剑气重创了白虎,那一日也是他定下的日期,苍云白狗,烈火焚身,正是诸事不宜的日子,而这一日,却是暗杀的好日子。要不是白虎太过狂妄,也许败的不至于那么荒唐。我们的第二次交手,是在东海边,那一日也是苍狗日,百事不宜,东方更是主凶,这些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直到我看见地上的脚印,方才想起。”
“我的脚印怎么了?”
独孤焱笑道:“据我的观察,你该居住孤雪峰的阳面,也就是南面,但你却从我来的方向赶来,这说明,你昨天临时更换了居住的地方,将住所更换到了北面,也就是我住的方向。”
老者吃惊的笑道:“哦!呵呵,这又如何?老夫我向来居无定所,你这就能判断我和他一样吗?”
独孤焱道:“确实,你和他的确不一样,因为你不那么贪心,否则也决活不到现在。你之所搬到北面,是早上起来到孤雪峰向南走,与喜神正对。”
老者笑道:“看来你是比那些死去的家伙有脑子,不过,你可知道老夫今日约见你的真正目的?”
独孤焱道:“你约我来,只是练剑。”
老者一改先前的笑颜,忽然变得极为认真,问道:“为何约你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