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胡管家嘴角一抽。
“能与真人为邻,是老朽幸事。”
“旁的贫道便不多言了,有一事还需老先生指点。”
陈通笑笑,说话间转回了自己的目的。
“不敢当真人指点,真人有事直言便是。”
胡管家也肃然几分,陈通通过苏子集引来自己,必然也是看出了自家身份,耗费如此功夫,所为想来也不是什么小事。
“我也不瞒老先生,我此来安远,乃是受了一位阳司的朋友所托,听闻此地有狼妖为祸,扰民不止,是以才受托来此地对付那狼妖,不知老先生对那狼妖可有了解?”
“阳司?”
胡管家闻言一惊,抬眼看了看陈通,随即苦笑,他这等存在,对阳司最是忌惮,听得这名字,难免有些心惊,好在陈通虽然看出了他的身份,却也没有针对的意思,倒也让他松了口气,于是道:“真人若是问那狼妖,老朽确实了解不少,说来我家与那狼妖,还有几分恩怨。”
“那狼妖自号郎将军,在这方圆百里也颇有几分凶名,本也不过山中妖怪,侥幸开了灵智,吞食月华,倒也不敢轻易到人世搅扰,只前些年得了机缘,吞了一只野神,却占了那方洞山去,开始吞吃入山的乡民,不过那时他也不敢胡来,后来食人多了,戾气渐生,却耐不住心中贪欲,这两年开始下山掳掠行人。”
“那狼妖也不知从哪里习来的幻化法术,变作山贼,县中曾为此事探查几次,未有收获,也就不了了之,只是近来行事愈发大胆,想来是失踪的人多了,才引起了阳司注意,我倒是听闻,前些日子,安远县那位阳司旗官曾去方洞山走了一遭,回来断了一臂,想来是未能功成。”
陈通闻言,若有所思。
随即又问道:“那狼妖可有什么厉害的手段?”
胡管家稍作沉吟:“本身倒是没有什么厉害手段,也未练就阴神吗,只身量大些,气力不小,又因吞了方洞山野神缘故,能驱策山中恶鬼,些许草头精怪,还有一身驱石的法术,此外在方洞山中,地脉加持,增益不小,具体情况,老朽也不曾到那方洞山去过,倒也不甚了了。”
“原来如此,如此手段,那小旗未成阴神,确实不好对付。”
得知狼妖手段,陈通心中暗付,未成阴神之人,纵有一身法力,手段比起寻常江湖侠客差不了太多,法术不多,动用起来也需耗费不小法力。
那狼妖本身巨力,虽未练就阴神,却有诸般术法在身,此外还能借助方洞山地脉之力、山精鬼怪应敌,那小旗不是对手,也不奇怪。
而修士练就阴神之后,心念一动,术法随心,且有阴神感应,能查风吹草动,更有精神异力,可伤神魂,自然非比寻常。
更不谈,练就阴神者,能驱法器,手段一多,实力自然更强。
吴正想必也是见陈通能杀鸠鬼婆,对付狼妖不是难事,才有此提议。
对那狼妖手段有了几分了解,陈通也放心不少,他虽应下吴正请托,但若是那狼妖实在麻烦,也不会轻易出手,毕竟除妖之事,并非必须为之。
“那狼妖不好对付,道长若是有意除妖,最好多带些人手。”
胡管家却道。
陈通点头,这城中还有一位阳司小旗,他自然不会独自前往。
事实若非遇得苏子集,凭借重瞳法术,察觉对方身上淡淡妖气,他也不会施展手段,引得这胡管家找上门来。
如今也算是意外收获。
这边狼妖之事有了了解,陈通便要告辞,他还需去找那阳司小旗,多做一番了解,虽说心中还有用到这胡管家的地方,但也不急于一时。
于是道:“多谢胡管家指点,贫道还有要事,就不多做打搅了,日后若有闲暇,再去府上拜访。”
胡管家一怔,倒不曾想陈通真就只是为了询问那狼妖之事。
待得回过神来,陈通已然提起长幡,下了楼去了。
见得陈通背影,胡管家面上阴晴不定,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陈通有阳司关系,他又怎好多做调查,届时惹祸上身,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
且不说胡管家如何,却说陈通离开月香楼之后,便依着吴正指点,朝着安远县衙门而去。
与章州阳司衙门不同,安远县阳司,实于县衙共用一处衙门。
或者说那阳司小旗本就是县衙官员。
具体是什么缘故,陈通了解不多,之听吴正言及,阳司独成一部,却与朝廷其他机构有着千丝万缕联系,就譬如章州治下,不少阳司中人,实际在其他衙门还有任职。
这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一来佛道修行,妖魔鬼怪之事,到底不好宣扬,因此阳司存在,常人极难知晓,为阳司中人生活考虑,大部分阳司之人,都在各自所在之地衙门有挂职。
就譬如这安远县阳司小旗,同时也是安远县巡检司巡检。
巡检司本是各地卫所补充,似安远县这等小县城,卫所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