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正厅。
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端端正正的坐在主座上。
男子约莫四十岁左右年纪,身形修长挺拔,面容削瘦,蓄有短须,模样算是端正。
这男子便是当朝太尉,高俅。
“可寻得那道人踪迹了?”
问的是陈通之事,却是高衙内回府后,已然见过了。
自家儿子变成了女子,按理高俅该有怒气,只从面上表情,却瞧不出高俅心思变化,尤其言语缓和,更听不出半分焦急来。
“禀老爷,那道人从酒楼离去后,就再没人见过了,小的找了城中泼皮帮着四处探查,也不见那道人踪影。”
堂前也是一名中年男子,在高俅面前恭恭敬敬,却是高府的管家,高远。
“即是有道法傍身,寻他不得也不奇怪,不过那道人如此行事,断然不会只是为了救下那对父女……哼!且不管他,此人必然还会来访,备好车马,带上一份仪程,我要去宝箓宫拜访元妙先生。”
高俅挥袖。
“小的这边去准备。”
管家恭敬退下。
待得管家离去,高俅眉头微皱,半晌微微摇头,却起身朝着书房而去。
不多时,一封手书便已写成。
正好官家已然备好车马,高俅将手书折起。
“高远,命人将这手书送到蔡相府上。”
管家不敢多问,小心接过。
随即伺候高俅上了马车。
“先去皇城一趟,我要入宫。”
高俅临时改了主意,下人自然无话,老实驱车前往皇城。
入了皇城,高俅通禀过后,拜见皇帝赵佶。
……
延福宫·云归亭。
赵佶在此召见高俅。
“卿家,朕听闻你有要事禀报,却不知是何要事?”
因爱蹴鞠,赵佶对高俅颇为宠信,加之高俅马匹拍的总是恰到好处,赵佶若有什么得意事,要么便召蔡京,要么便召高俅,总会叫一人来分享心中得意之情。
一来二去,高俅二人倒是时常来这延福宫与赵佶相会。
“官家,臣要说的事情,却与我那不肖之子有几分关系,此事说来也是玄奇……”
高俅便将酒楼之事说与了赵佶。
赵佶本只当做趣事,骤然听得高俅谈及陈通模样以及名姓,忽的起身瞪向高俅。
每每侍奉赵佶左右,高俅历来都是察言观色,免得说了什么赵佶不爱听的言语,突然见赵佶如此变化,心中却是大惊,不知哪里说得不对了。
“官家……”
“卿家!你方才所说的那道人,是号玉阳?”
高俅莫名,不过赵佶要问,他自不敢不答,忙道:“正是。”
赵佶闻言一喜,又问:“那玉阳道人可是手持一杆丈八长幡?”
高俅细细回忆,下人回禀,事无巨细,确实如此,于是点头:“那道人确实这般打扮,官家可是认得那道人?”
赵佶却不回他,面色微有几分涨红,只罢手道:“无事,卿家继续说来。”
高俅对赵佶最是了解,但见赵佶如此神色,便知他心中此时是有几分兴奋,只是这兴奋由来,一时却难明白。
“官家看来是真识得那道人,说不好还有什么关系,我道怎么一个突然跑出来的道人,便有这般神通,原是官家识得的,难不成与那林灵素有关?还好先来了宫中,若是直接找上宝箓宫,怕是要被那林灵素拿捏了。”
小心瞧着赵佶面上颜色,高俅心中暗付,有了几分计较。
赵佶既然认得那道人,尤其还是一副兴奋模样,明显对那道人颇有几分看重,他这里说话自然需要注意,不能说了那道人的坏话。
“晓卿还是行事还是太过不小心了,那道人既与官家有关系,如今晓卿得了惩罚,却也只能生受了。”
高俅微叹,高晓卿行事虽然肆无忌惮,到底还是他认的儿子,也是从他贫寒之时便一直跟着的,情分不少。此外他高俅这么大年纪,许是身体有几分毛病,这么多年,也没个一男半女,高家香火还需高晓卿传下,自然撒手不得。
“官家也知,犬子无状,多有胡闹之举,今次却是做了错事,被那玉阳真人教训了一番。”
高俅于是将陈通拿来宝物,耍弄高衙内,后将高衙内变作女子之事统统道来。
“竟有这般变化之宝?便是元妙先生也做不到吧?这玉阳真人果是天……”
赵佶听罢,面露惊色,喃喃一语,到半却没说出口。
高俅一旁听着,面皮微微抽动,心中却是好奇的很,听方才赵佶所言,分明认得陈通。然此时模样,又似乎与陈通并不熟悉,尤其赵佶那未曾说出口的话,到底是什么?
高俅凭借自己对赵佶了解,觉得其中怕是别有玄机。
转念回来,却觉此事于他而言,或许也是个机会。
既然他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