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长生观。”
林灵素闻言,稍作回忆,印象之中并未有这长生观名号,尤其更不曾得闻,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道法加身的玉阳道人。
他如今可是道门领袖一般的人物,若是真有道法现世,最先知晓的,必然是他。
“原是太清一脉的道友,道友既到东京,怎不到上清宝箓宫拜访?”
“呵呵,散游之人,不比道友尊贵,再者也无甚事需要道友相助,是以未曾打搅。”
陈通淡笑。
一旁高俅见林灵素与陈通交谈颇为融洽,念头转动,却出声道:“此地不是谈话之地,两位真人不妨入内再叙?”
“如此也好。”
林灵素若有所思的看了高俅一眼,却没拒绝。
陈通更不会拒绝,此来本就是想接着高俅身份,面见赵佶,只是不想在此地遇见了林灵素,算是略有几分意外。
不过他也并不惊奇,林灵素名扬天下,任谁都道他雷法惊人,神通镇世,高俅若对高衙内真有几分情分,以他身份请来林灵素帮忙也并非不可能。
……
三人入得高府,高俅倒也未让二人进入大堂,盖因林灵素身份不凡,陈通又有神通在身,如何安置座位,却是一件麻烦事。
以高俅聪明,自然面面俱到,于是便将二人请到了后院花园一处凉亭之中,倒也别有一番清雅。
林灵素不信陈通道法,有意辨明陈通来意,于是专挑道门精要与陈通讨教,却是要让陈通露出马脚,也好布置后续行事。
陈通习道不过三载,所知道门经义哪里能比得上林灵素,加之他对此也无太多兴趣谈论,此来更主要的目的,是要见着赵佶,于是林灵素所问,不少都被陈通推到别处。
林灵素由此,更认为陈通当是没有真本事在身了。
只是有一点疑惑,却不能解开,高衙内变化,乃是众人皆所见的,尤其他在府中见了高衙内后,虽模样全然不同,本身记忆,却与高衙内一般无二的。
若只是施了戏法,寻人扮作高衙内,哪里能如此妥帖?
莫非是谋划已久?
林灵素觉着有几分可能,他有如今地位,能得赵佶看重,自然也是谋划而来,若是真个只会钻研道门精要,诵念经文,一味静修,哪里能有此变化。
“不想竟是同道中人?”
林灵素心中暗付,对陈通却有了些警惕。
陈通如此行事,无外乎挣个出身,或许还是借鉴了他林灵素的事迹,如此筹谋,怎能不让他警惕。
便是道门之中,斗争也是不少的,如今赵佶身前只有他林灵素一人,神宵派自然便是天下道门领袖,若是再有一道士得了赵佶宠幸,他要做的许多事情,只怕都不好办成了。
林灵素自有报复,一行光大道教,最敬重的,非是道门之中的哪一位先辈,而是曾为大宋宰相的王介甫。
对王介甫事迹一钻研,自然明白若想办成自家想办之事,须有独断之权。
陈通若得赵佶看重,日后便是多了一个对手,他可不愿去赌,陈通是否愿配合于他。
朝堂之上,朝令夕改之人,数不胜数,转眼便换了门墙,在林灵素心中,若想办成大事,任是何人都不能轻信的。
“断不能让此人得了官家信重。”
林灵素心中闪过这般念头,随即琢磨起如何才能戳破陈通骗局来。
或者不需戳破,只需让赵佶知晓,陈通并没有太大的本事也就是了,如此陈通自然也难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了。
只是该如何行事呢……
林灵素沉吟。
便在这时,却听高俅道:“犬子行事,多有得罪之处,真人虽已惩戒,我这个做父亲的,却还需替他向真人请罪才是。”
自那日见了赵佶,瞧出赵佶对陈通态度多有不同,高俅便自有琢磨。
就好比当初赵佶喜好蹴鞠,他便在蹴鞠之上下功夫一般,如今见了陈通,自然也要好好下一番功夫。
坊间传闻,对他多有抹黑之处,因此他也不敢断定,陈通是否会受这些传闻影响,对他别有偏见。但即便是有偏见,想来热情相待,总也不至于让陈通对他生厌。
所谓好言好语,便是心中不耐,面上总也得还之以礼,高俅先是做了半辈子的市井泼皮,又是做了半辈子的朝官,这等厚脸皮的事情,最是擅长不过。
“呵呵,太尉客气了,贫道当不得太尉如此。”
陈通一笑,却是还礼。
林灵素闻言,眉头微皱,瞧了高俅一眼,自是看出高俅对陈通示好,心中更有几分不好了。
高俅、蔡京等朝官,与他实际是对手,尤其官家推行道官、道职之事后,更是颇为针对。
他不知高俅是见了赵佶之后,才对陈通如此巴结,却是以为,高俅与蔡京等人,是要借着此次机会,找陈通做傀儡,在道门内部给他树立一个对手。
类似之事,蔡京等人没少做过,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