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王你就在这里继续先照顾这个小家伙吧,等他醒来之后,问问他之前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祖地里边,尽量多从他口中套出一些消息出来,如果这个小子实在没什么可疑的,你就带着他出村吧,我们柳家村造的孽已经够多了,能少一件是一件吧!”
柳老说完,便带着柳张离开了,柳王在帮我重新弄好胸口的绷带之后,待了会儿也便离开了。
老旧却不显狭窄的房内,顿时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而我此时脑中已经又沉思起了柳老刚才嘟囔的那些话
飞云寨的土匪今天就要攻打柳家村?
而听那个柳老的话,似乎好像没有多少恐惧,好像在他们手上,有什么东西,能够保证他们在飞云寨的土匪攻村的时候安然无恙,只是他提起那些东西的时候,语气似乎有些奇怪,好像带着浓浓的悔意和自责似得
还有,他离开的时候,对柳王说的他们村子造的孽已经够多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诸般疑惑纠缠在一起,让我即使是躺在床上,也无法安然睡着。
时间,便在心中这错般交乱的心情中,一点一点的流逝
不知不觉,外边的阳光已经从格子门的纸糊格子中洒进了房间里边,这时,门又吱呀一声被人从外边给推开了,走进来的人正是端着一个小紫木盘子,盘子上放着一些瓶瓶罐罐的柳王。
“王老弟,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进门的柳王见我睁着眼睛,急忙快走几步,到了床边,关切的向我问道。
我朝他摇了摇头,王老哥,我现在好多了,体力也恢复了不少,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嗨,你还跟我提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老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一点都不麻烦,来,老弟,我重新给你换些药”
柳王说着,就势便坐在了床边,小心翼翼的给我换起了药来,我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脸,盯着看了许久。
他是鬼还是人?
这一刻,我在心底产生了一丝恍惚感,眼前的这个柳王,无论是从哪一点而言,他都和一个活人一般无二,同样的吃饭睡觉,同样可以死亡,粗糙的手上裹着的一小片白沙布,代表着他一样会受伤
如果他是鬼的话,那我又是什么
“王老哥”嗓子滚动了两下,朝他轻轻地喊了一声。
柳王停下了手上的活计,回头看我,“嗯,王老弟,怎么了?”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向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眼神先是猛地一缩,随即摇头苦笑道,唉,王老弟,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实话说,我以前确实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以为鬼就是那些和我们长得不一样的洋鬼子,可后来嗨,算了,说这个话题干什么,好了老弟,药我已经给你换好了,你在休息一会儿,我让你嫂子给你拾掇点饭菜去
柳王似乎在刻意逃避这个话题,生硬的转过了话题之后,便准备离开房间,我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突然出声道,王老哥,之前我一直没有睡着
这一刻,柳王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眼神五味陈杂的看着我,似乎不知道该对我说什么好。
我何尝不是,现在这贸然出口说自己之前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笼统,也是冒着不小的风险,一旦被柳王捅到那个柳老那边,那我则处境险矣。
可我这是在赌,赌柳王不会把我的话捅给柳老,赌他眉宇间自从第一次遇见他,直至现在,都凝聚着的悔恨,愧疚种种错杂的神色,赌他,一定曾经在柳家村曾经有过并不美好的经历
两人目光叫错,时空似是固定在了这一刻,终于,在柳王满是痛苦的眼睛中出现一丝水光之后,我知道我这次赌赢了。
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失神的瘫坐在了床沿,抱头痛哭着。
好在,他进房的时候,已经把房门紧严密实的关上了,哭声传不出去,否则被人听到后,还以为我把他怎么样了似得,让人误会了多不好呐!
“王老哥,现在能给我说说你们村子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吗,还有柳老口中的那些东西是什么,是不是和你们村的公墓,哦,不,是和你们村的祖地有关?”
这时,我脑中灵光一闪,鬼使神差的把柳老说的那些东西和他们村的祖地联系了起来,在那片祖地中,我可亲身经历过宋武鸣那家伙被什么东西操控的一幕,能够让一群手无寸铁的村民,在凶悍的土匪前自保的东西,只有那种超越了常人的力量才能做到。
一个人的心理防线一旦被击碎,那个人便如同一个脱了衣服的小姑娘一样,再无丝毫抵御的能力,在我的诱导下,柳王终于开口,缓缓地给我说起了他们这个柳家村以前的事情来。
现实与传言大抵总是有些出入的,而对于一个只从个别人口中得到现实的传言,更是完全违背了真实发生的事情。
大概是在十多年以前,当然,是以这个世界来计算的,那时正是神州哭泣,九州同悲之时。
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