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涩的抬起头，看着那对熟悉却又陌生的眼睛，喉咙滚动了几下，声音说不出沉重

“你来了！”

直视着我的猩红双眼，微微波动了一下。

“你打开小芹儿的棺材，会死”

一个完全和记忆中不同，好像破风箱般的声音，从我身边这个黑色人影的身体中，传进了我的耳中，让我附在身下棺材上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我会死？”我哂然一笑，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还能活吗？

只是，自己这次来世上走一遭，可是带着把的，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

我看着他，看着陌生的眼睛，“王老哥，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会选择我们，为什么我会死”

在我于这个坟包中，第一次喊出王老哥的时候，柳王掩没在黑色大衣之下的身体微微一抖，他似乎想要极力掩饰他内心的波动，只是用猩红的眼珠子盯着我，一言不发。

突然，他动了，没有攻击我，而是弯腰抖抖索索的探出了笼罩在黑色衣袖下的手，放到了小芹儿的棺材上，蹲在旁边，似乎不是在摸着棺材，而是抚着棺内小芹儿的头发，动作极致轻柔的摩挲着。

“为什么，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有太多个为什么，所以才会产生更多的为什么”

柳王突然说话了，我现在身体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身上还有伤，站的也有些乏了，索性就直接坐在了小芹儿棺材的旁边，懒散的依着她的棺材，手拄着下巴，静静地听着他的讲述

“我以前也曾经问过许多为什么，向我父母问过，向柳老请教过，也向老张提过，可他们告诉我的答案，现在看来却全是错的？”

我心里一奇，哦，王老哥，你都问了他们那些人什么问题啊，能不能给我说说！

柳王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冰冷的血眸逐渐暖化，最后竟然伸出手，缓缓地把他头上风衣大帽摘了下来，露出了他本来的样子。

我刚才还在暗中腹诽，柳王是不是变成了鬼王之后，变得极为丑陋，自卑之下，所以才弄出来这么一个大风衣包着他的脸，现在看来，除了是脸色有些白之外，倒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嘛！

“唉，王老弟，我现在都有些佩服你，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问我当初问了柳老他们什么问题，真是真是”

他现在摇头苦笑，欲语无言的样子，更是让我觉得他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我抢过了话头，有些调侃的看着他，“真是不知死活对不对？呵呵，王老哥，不是我不知死活，就是我现在哭天抢地的抱着你的腿求你，想必你也不会放过我吧，还不如保留我这点面子，顺便满足一下最后的好奇心，走也能走的安稳一些不是？”

柳王被我这番怪论给堵住了，眼睛瞪得老大的看着我，看了半天，最后一摇头，还是把他当初问柳老他们的问题给我说了出来。

他问的都是些平常的问题，他有一天曾经听村里的老人吓唬他，给他讲了一个鬼故事，那时候他还小，把他吓得赶紧找到他父亲，用稚嫩的嗓音问他，有没有鬼，孙爷爷说鬼今晚要害我，他为什么要害我啊！

他父亲只是笑呵呵的摸着他的脑袋，没说话，却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他，鬼不会害他。

柳王问柳老的问题，是在他们村被那些洋鬼子洗劫之后问的，他没有问那些洋鬼子是什么人，而是问他们是不是鬼，为什么要杀了他弟弟。

柳老当时含着泪告诉他，那些洋鬼子是鬼，是披着人皮的鬼，要对付那些洋鬼子，就得让真鬼来对付他们。

于是，之后的时间内，柳王一直都坚信着柳老告诉他的这些话，那些洋鬼子是鬼，是魔鬼！

至于他向老张，也就是柳张问问题的时候，已经年过而立，是因为修建柳家村祖地，而毁掉先人坟墓的事情，向柳张发问。

他问柳张，老张啊，你说要是先人们在底下知道我们这么对待他们的话，会不会责怪我们啊？

柳张当时一愣，以为他发烧了，摸了摸他的额头，一拍他的肩膀道，嗨，你这家伙再说什么鬼话呢，那些先人都死了，连人都没了怎么会责怪我们，是不是这几天和大妹子闹矛盾了，心情不好，才胡言乱语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柳王好像又想起了柳张，嘴角挂上了一丝笑。

“唉，唉王老哥，你先别顾着发愣啊，给我说说你现在得到的答案是什么，我觉得他们说的都对啊，怎么可能是错的？”

我在柳王的眼前晃了晃手，把他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谁料，他这时脸色突然猛地一变，无数道血丝犹如在水中蔓延的染料一般，迅速铺满了他整张脸，温和下去的眼眶内，此时也重新爆射出两道渗人的血光，着实吓了我一大跳。

可很快，柳王又冷静下来，只是此时的双眼，再也不复之前的温和！

“哈哈哈哈，他们说的是对的，如果他们的答案正确的话，他们会变成这周围一座座土疙瘩吗，如果他们是对的，那小芹儿，玲玲，会，会被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