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听见了里间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分明是皇帝醒了，想来应该是很不舒服，否则不会咳得这样凶。青鸾心头微微一震，转身看着仍旧站在那里的花无暇，低低唤了一声：“三哥？”

花无暇回过神来，垂眸淡淡一笑，又走回位置上坐了下来，对青鸾道：“你进去看看吧。”

青鸾依稀是明白了什么，将新拿的杯子斟满了茶，放到他面前，方才道：“里面有人守着的。况且，那人与我非亲非故，我进去做什么？反倒是你——”

如果她不曾猜错，他对皇帝，应该有着很复杂的感情。瞧他先前的神情，分明也是关心，可是就这么几步，却偏偏不肯进去看一眼。

花无暇复又微笑起来，神情滴水不漏，看了她一眼，仍旧端着她先前的那只杯子饮茶。

青鸾再度不争气的红了脸，眼神不觉移到他手边的奏折上，听着里间皇帝的咳嗽逐渐平息，心神忽然一动，未及思量，已经脱口问道：“三哥，这些，是你想要的吗？”

花无暇抬眸，见她盯着自己手边的奏折，已经知道了她问话的用意，却只是偏了头淡淡的笑：“你觉得呢？”

青鸾正为自己失言后悔，听他这样避而不答，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默默一笑。

想来，这些皇子之中，除了大而化之的花无忧，无一人不想要这批阅奏章的权力吧？而此次皇帝生病，将朝政交与了大皇子与他，对他应该也算是极为器重。

思及此，青鸾方才笑答道：“我如何知道三哥在想什么？还是当日那句，愿三哥早日得偿所愿。”

里间忽然有宫女匆匆走了出来，见了花无暇，忙的上前来请安。花无暇便问了皇帝的情形，那宫女道：“皇上先前咳得厉害，这会儿吃了药，又睡下了。三皇子有事启奏，还是明日再来吧。”

“知道了。”花无暇挥手让她下去，才又看向青鸾：“那现在，我心里最想什么，你可知道？”

青鸾顿了顿，仍旧摇头。

两人原本便坐得近，此时花无暇微微倾了身子，几乎便抵住青鸾的额。

青鸾身子一僵。

花无暇垂下眼眸，看着她微微陷在下唇中贝齿，声音低沉而暧昧：“我现在最想知道，兰花……为什么这么香？”

青鸾脑中“嗡”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瞬间就清明起来。

兰花，兰花……

每用膳漱口过后，她总习惯含一瓣兰花在口中，这还是跟菀姨学的，除此之外，她身上再无与兰花有关的香气。也就是说，他之所以问兰花香，是因为那日——

青鸾的脸霎时间红了个通透，偏他的呼吸柔柔拂过，她更是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撑破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过只能让自己端坐在那里。

时间仿佛停止流动，而她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只有面前的他，越来越近，然后轻轻地在她唇角，印下一个吻。

“哇——”

突如其来的一声啼哭，霎时惊破了屋中的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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