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胜邪平静地坐在院子里瞧着不远处的那片池子,一双如水般的眼眸十分宁静,白纱拂面,随着那轻风隐隐约约地还能瞧见那精致的五官。
这里的不远处的宫止他们住的地方,她坐在这儿时不时还瞟得到他们的身影,只是这院子挨得虽近,她却总觉得有些远。
“难得见你起了个早。”突然花叶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胜邪微微眯着眼,朝他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我大概认床。”
花叶轻瞥了她一眼,可不会相信这样的理由,今早的胜邪依旧是那长发不束的样子,花叶叹了口气,认命般的走到她身边,轻轻替她撩起了长发,嘴里时不时还嘀咕着:“你身为女子,是不是也该学学如何束发了?难不成想让我给你束一辈子?”
胜邪闻言轻笑,一双闪光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缝:“你若愿意在我身边待一辈子,那给我束一辈子的发又如何?”
花叶闻言束发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我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的。”
胜邪笑而不语。
不远处,一黑一紫两道身影正安静的瞧着她们,宫岚一身紫衣随意地坐在石头上,眉眼中带着点笑意,而宫止则站在那,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那两人。
“我记得从前胜邪姐姐也是如此,从来不会自己束发,每日都是由哥哥替她,我当时还在想,怎么会有不会束发的女子呢?”宫岚微笑着说道。
宫止闻言顿了顿,眼底的微微浮起了一层波澜:“不会束发又如何,总有人心甘情愿地替她束发,那样的日子或许才是最快乐的吧。”
宫岚手上的动作一顿,收起了那随心所欲的笑容低头不语。
“让他们去正堂,我身上的毒得尽快了。”宫止冰冷地说了一声,随即便转身离开了,宫岚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慢慢起身。
胜邪和花叶被带到了正堂,一进去便瞧见宫止正眯着眼坐在最上方,胜邪挑了挑眉,慢慢走上前去,温暖的手指触碰到那冰凉的肌肤,顿时胜邪便抖了抖身子,随后迅速将玄月针取出,并用内力封住了他身上的经脉。
没过一会儿宫止的额间便冒出了不少的细汗,嘴唇也开始有些发青,胜邪看在眼里,下手的动作慢慢轻了一些,二人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一直全神贯注的胜邪也终于有了一丝疲倦,脸颊的发丝被汗珠黏上,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起来,许久之后,胜邪终于将银针取回,又从怀里掏出了一瓶丹药放到他面前。
“你身上的寒毒已经残留了十年,早已布满了你的奇经八脉,我如今只能用银针和丹药来缓和寒毒的发作,只是这方法坚持不了多久,你们需得取到一株有炎火之气的灵草,只有找到它我才能为你炼制丹药。”
说完胜邪便眯了眯眼回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眼里满是疲惫之意,抬眼间正好对上了花叶的眸子,于是轻声开口说道:“我的肩有些酸了,你来给我捏捏。”
“咚——”
突然茶杯破碎的声音传了过来,胜邪被这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随即扭头看着一旁的宫止,眼中有些疑惑:“二皇子?怎么了。”
宫止闻言回过神来,立即抬眼,只见花叶正站在胜邪身后慢慢帮她捏着酸软的肩膀,熟悉的画面顿时涌入他的脑海之中,刚才的那一瞬间,他差点习惯性地起身,同样吃惊的还有一旁的宫岚,方才那句话他从前也经常听见,恍惚之间还以为回到了那时。
“没什么,我有些累了,你们先回去吧。”宫止揉了揉眉间说道。
胜邪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只是慢慢起身同花叶离开了这里。
正堂中宫止和宫岚沉默着,两个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好看,尤其是宫止,眼底间竟有些痛苦,过了许久,宫岚才幽幽地开口:“邪医真的很像胜邪姐姐。”
“可她终究不是。”宫止冰冷地说道。
宫岚也不理,嘴里依旧说着:“胜邪姐姐到现在的话应该也是那样大的吧,她喜欢穿白衣,不喜欢束发,头上只会别着一根银簪,喜欢挑眉,喜欢轻笑,还喜欢——”
“够了小岚!胜邪姐姐已经死了!那个邪医不可能是她!永远都不可能!”突然宫止愤怒地吼出了声。
宫岚微微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底多了一抹痛苦:“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姐姐已经死了呢?”
为什么连这么一点希望也不要了呢?
“被黑市令追杀的人,你以为还能安稳地活过十年吗?”
宫止的话一出,宫岚立马噤了声,当年他们曾打听过胜邪的消息,可结果却是她和一个少年遭到了黑市令的追杀,最终在北燕的地界坠崖身亡,这个消息让他们二人彻底坠入了绝望,原本他们也以为还有一线希望,于是找了不少势力打听,最后得到的结果却都是——死。
他们已经有了太多的希望,然而绝望却跟着接踵而至,如今已经十年了,他已经承受不住了,好不容易可以慢慢平静,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再去想起?
宫岚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