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殿内的空气冷得有些骇人,初春的凉风拂过,残忍地侵蚀着里边的人,花叶轻轻撇了撇身边的人,他敢确信,只要皇后敢质疑玉阁收集情报的能力,胜邪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砍了那人。
好在皇后虽然慌张,却也没有到没脑子的地步,可如今的情势,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们,若真的怪罪下来,那禹儿他的太子之位······
皇后不敢再想下去,然而皇帝可不会给她这么多的时间缓和,本就苍老的脸上此时更是暴怒万分,他虽然身子不好,脑子却没糊涂,如何能看不出这件事是出自谁之手!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皇帝怒吼道。
霎时间,殿内的几位大臣纷纷跪倒在地,脑袋磕到了地上,根本不敢抬头,就连身子都有些颤抖。
“求皇上恕罪啊,臣···臣是一时糊涂。”
“皇上,微臣对南秦忠心耿耿,求皇上恕罪。”
皇帝冷眼看着下边的人,脸上的怒意依旧没有消失:“一时糊涂?忠心耿耿?你们派人埋伏朕的儿子!还想让朕恕罪?若不是有阁主在此,朕还要被你们蒙骗!”
“皇上!求皇上看在臣等多年尽心尽力辅佐的份上,宽恕臣等吧。”
“闲王殿下到——”
突然,殿外传来了公公尖细的声音,霎时间殿内的人都是一愣,闲王这时不是应该在边疆出征吗?怎么会在这儿?
胜邪闻言轻轻挑眉,扭头向殿外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盔甲的男子正朝里边走来,经过了小半月的打磨,秦烨的身上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从前那清闲的模样完全褪去,眉宇之间多了份戾气和威严,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伤痕,却让这人更增添了一丝雄正之气。
“儿臣拜见父皇!”秦烨恭恭敬地说道。
“烨儿?你回来了?快让朕好好看看。”这时皇帝的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些,看着自己的儿子成功归来,脸上也终于有了些欣慰。
秦烨对于父皇的态度稍稍有些疑惑,却并没有表现出来:“父皇,儿臣不负您所托,此次出征,大胜得归!”
“好,不愧是朕的儿子,既然回来了就好好歇歇。”
胜邪看着他们不禁眯了眯眼,身上的冷意赫然消失,又恢复了之前那慵懒的模样悠悠地说道:“今日的戏本阁主也看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要如何做就是皇上你的事了,我等先行告辞。”
皇帝闻言一怔,本想开口说什么,胜邪却没有看他,潇洒利落地起身同花叶一起离开了偌大的大殿。
······
“你为何不一举将秦禹从太子的位置上扯下来?那皇帝应该已经猜到这件事与太子断不了干系,趁此时的暴怒废了他不是更好?”宫墙外,花叶不解地看着身边的人问道。
只见胜邪的眼底泛起了一抹惑人的笑意,轻声说道:“你以为太子是这么好废的?就算将这件事闹大,皇后和国舅也会将所有的罪过都往他们身上揽,秦禹依旧还是干净的,而且一旦将皇帝逼急了,他心中定然会觉得我们有意想对付太子,让秦烨继位,若是这样,他心中的防备就更深了,如今这样点到即止就好,皇帝不傻,肯定会将这件事往秦禹身上引,从而对他产生防范。”
花叶闻言顿时了然,也不再多问。
然而胜邪还有一点没告诉他,她一直觉得当年秦舒在狩猎场出事和淑妃发疯与皇后太子脱不了干系,或许只有查清楚这件事,才是他们的致命一击。
“我记得秦舒和傅兰的婚事要近了吧?”突然,胜邪笑着问了一句。
花叶闻言愣了愣神,只是轻轻点头,过几日是黄道吉日,他们俩的婚事也会选在那天办。
胜邪轻笑了两声,倒没继续问,只是优哉游哉地向质子府走去。
······
入夜,胜邪屋内的油灯已经熄灭,入春的季节总是格外舒适,让人愈发地嗜睡起来,忽的,窗外闪过了一抹黑影,胜邪已经熟睡,到没有反应,然而没过多久,屋子的房门便被人瞧瞧推开,一个黑色的声音潜了进来。
过了许久,胜邪终于皱了皱眉,这个时候原本是她熟睡的时候,可奈何身边的视线实在太过灼热,瞬间便将她惊醒。
“谁——唔···”胜邪惊呼出声,然而不等她反应自己的嘴便被一只大手死死捂住。
胜邪不禁发愣,没想到她也会遇上这么一天,好在她本能性地戴上了面具,否则就麻烦了。
慢慢的,她的双眼终于适应了黑暗,此时也总算看清眼前这人的脸,霎时间胜邪的额头便忍不住暴起了青筋,眼中的起床气也在瞬间爆发了出来。
“宫止!你若是想死直接说,我保证让你灰飞烟灭死得透透的!”胜邪暴怒之下直接给了这人一脚,她原本就在意睡觉的时间,这人居然趁半夜潜入她的房间,这时她才万分地庆幸自己在醒来的瞬间戴上了面具。
宫止吃痛地闷哼了一声,这次倒出奇地没有生气,脸上反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说道:“我只是怕吵醒你,没想到你还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