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面色平静的凤决一听见这人的话眸子猛地变得凌冽起来,带着点审视的意味看着他:“你知道?”
“呵~连你都知道的事,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可别忘了,当初是谁让你来一山书院的。”温南捏着手中的玉杯,语气有些上扬,颇有种自豪的意思,看着眼前这小孩儿一脸纠结的模样,不禁觉得有趣,随后又说道:“可别说我是非不分,看在我跟你父亲是旧相识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句,平日里跟那个叫胜邪的小姑娘走近些,估摸着过不了多久你身上的蛊就解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再进蛊窟也不迟。”
凤决稍稍有些不悦地看着他,冰冷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你若是直接告诉我蛊窟里有什么,我也不必这么费功夫了。”
一说起这事儿他心里就不痛快,这个人身为书院的长老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生一个字儿不说,几个月前莫名其妙地找到了他又莫名其妙地让他来一山书院,只告诉他蛊窟里有他所需要的东西,却连那儿的位置也不透露一下,硬得让他自个儿找,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他十分不喜欢,却偏偏又无可奈何,连带着对这个人也没什么好印象。
温南无视了对方凌冽的眼神,只轻轻看着杯中映着的人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说道:“我早说了,有些事必须要你们亲自去发现,倘若我什么都告诉了你,那还有什么乐趣?左右我也不会害你,你也不必这般处处防着我。”
“哼,你的话可说完了?若没有什么事我便先回去了,出来得太久,身子有些不好控制。”
凤决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作势就要转身离去,看着他有些厌烦的动作温南不禁叹了口气,问道:“那个叫胜邪的小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嗯?”凤决闻言顿时愣住,回头有些不解地看着那人,正好对上了他平静带笑的眼神,温南也不说话,显然是在等着他的回答,凤决不由得平缓了眉眼,悠悠地说道:“沉稳、睿智,有些古灵精怪,倒是讨人喜欢。”
这个评价,还真是不低啊。
温南若有所思地眯起了双眼,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凤决的脸:“看样子,你母亲下的蛊不轻,这才不过几面,就这么喜欢她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受了巫蛊的影响?”凤决顿时沉下了脸,面色不善地看着对方,阴翳的眼神好像马上就能将温南这张讨人厌的嘴脸给撕烂。
“罢了罢了,再说下去你怕是要冲上来同我拼命,左右那是你的妹妹,喜欢总比讨厌要好,只不过胜邪似乎比你更有你父亲的风范,弄得我还真想看看她的真面目。”温南玩味地说着,轻佻的语气稍微有些刺耳,听在心里不由得有些膈应,凤决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若不是知道他的性子,此时这人不死也得废去半条命。
温南看着他,闲散的瞳孔渐渐变得有些浑浊,只见他单手撑着下巴,双眼微眯的样子好似醉了一般,似笑非笑地说着:“看在我好不容易出关一次的份上,再提醒你一句,小心梁涵和梁玉,他们的目的也是蛊窟里的东西,而且,估摸着他们已经将注意力放在胜邪身上了,你······记得看好她。”
凤决闻言微不可查地皱起了眉,幽幽地望了一眼眼前的人,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竹林,霎时间幽静的竹林中又只剩下了温南一个人,浑浊的瞳孔泛着万千星辰的光芒,嘴角依旧习惯性地上扬,只是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苦涩,抬头看了看夜空中隐隐约约的明月,无形的寂寥悄悄潜入了他的心头。
······
“诶,小邪,般若呢?我都一整天没看见她了,她不会自己偷偷跑到山下去玩儿了吧?”
书院后的一条溪流旁,胜邪穿着一身青衣闭眼坐在一边,这灵蛊山的灵力充沛,就算她现在没了内力,用来调养生息也是好的,今日及秋长老有事下山,他们就这么被放了一天假,反正也不想回书院待着,便一同找了这么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正好也放放林城他们的性子,免得被关野了更加闹腾。
听着林城那刺耳的叫喊声,胜邪这才睁开了双眼,不由得揉了揉耳朵无奈地看着他:“般若去后山了,说是将腾蛇放出来透透气,怎么?平日见你总嫌她,现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我这不是——”
“阁主!”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林城的话,胜邪和林城都是一惊,回头望去,只见般若正急冲冲地朝他们的方向赶了过来,脸上的面具不知摔在了哪里,狰狞的疤痕完全暴露了出来,可她此时却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胜邪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般若一向沉稳,怎么会急成这个样子?
“怎么了?花叶呢?他不是跟你一块去了吗,没跟你一起回来?”
“后山,你们先去后山!花叶在那,还有东梁来的那个公主!”
般若有些焦急地说着,脸色通红还不停地喘着粗气,这时胜邪和林城才发现,般若背后的青衣竟被染红了一大片,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衣袍混着里衣被狠狠划开,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