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邪微微皱眉,虽说已有预料,却并不是那么痛快,胜邪抬眸与宫衍对视,脸上不带一丝情感:“殿下相信?”
“我自然是不信的,只是——”
“太子殿下!”
许是猜到了宫衍接下来的话,李孤晴急忙出口打断了他,众人又朝着她的方向看去,夜已深了,宫内暗得很,幽幽的灯火将李孤晴的脸照映得十分柔和,只见她弯眉微蹙,一滴清明的泪水划过脸颊,再加上手臂上的血口子,此刻看上去分外怜人。
“殿下,妾身虽与妹妹相识不久,可妾身相信殿下的眼光,既然是殿下看中的人,妾身定不会疑心分毫,今日之事只凭这刺客一人之言也说明不了什么,还请殿下不要怪罪妹妹,妾身的伤势不重,只要歇息几日便可,殿下也不必为难,此事定不会让我母家的人知晓。”
话落,李孤晴暗暗垂下了头,许是方才受到了惊吓,她的额间布满了细汗,凌乱的发丝贴在脸颊,瞧上去倒是有些狼狈。
宫衍定定地看着她,到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了,李孤晴虽是这么说着,可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心中的不甘,无论如何她也是自己名义上的正妻,若真对此事不闻不问恐怕会落下个苛待正妻的罪过,况且周围还有这么多宾客都看在眼里,他也不好偏心于小言。
“皇嫂,你别难过了,你是我皇兄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如今已是我皇家的人,我皇兄定不会委屈了你,今日之事必须得查清楚,若真是白小言指使的,即便是立即处死也不为过!”
宫沫走到李孤晴的身边将其扶住,她对这位皇嫂虽不大熟悉,可近日种种都能看出她是个极为温和的人,这样的女子可比烟花出身的白小言好多了,况且她还是尚书府的千金,此事不管怎么看皇嫂都是最无辜的一个。
宫衍面色难看,周身散发着冷气,让人望而生畏:“沫儿,此事还未查清,不可妄下定论。”
“皇兄!我如何妄下定论了?这是刺客亲口所言,就是白小言指使他来行刺的,定是这贱人嫉妒皇嫂的太子妃之位,如此蛇蝎心肠的女子我们宫家可要不得啊!今日之事前来赴宴的宾客可都看见了,皇兄难道还要包庇她吗?”
“沫儿,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子,只是这件事牵扯到殿下的家事,由殿下做主便是,你是公主,不必在意我,再者说,今日来的宾客都不是多嘴多舌之人,不会有人说出去的。”李孤晴按住宫沫朝她摇了摇头。
“就算他们不会说出去,可纸包不住火,太子妃遇刺一事能瞒得住谁?过不了多久北燕的百姓都会知道当朝太子包庇妾侍苛待正妻,再说了皇嫂本就是正大光明的太子妃,太子妃遇刺讨个说法查清事实有何不妥?”
话落,四周响起了一片窸窣的议论声,宫衍脸色为难,胜邪却一脸平静,她淡淡地环视一周,将每个人的脸色都受尽眼底,最后目光落在了李孤晴和宫沫二人的身上,心中不禁冷笑。
这两人一唱一和倒是将她给逼上绝路了?
“太子殿下。”胜邪突然开口:“奴婢也认为公主所言极是,太子妃遇刺一事可大可小,刚入主东宫便遭遇行刺,此事若传了出去会惹得百姓议论,对奴婢的名声也甚是不好,不如将此事查个清楚,若真是奴婢做的,奴婢甘愿赴死谢罪。”
胜邪的声音犹如寒冰中的一汪泉水,冰冷刺骨,虽说平淡,可仔细些便能知道她有些动怒了。
她自认为对李孤晴已经格外容忍,宫衍的正妻她也不想插手,只是被人算计的滋味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如今更是让她被众人议论,这是耍猴呢?
宫衍见状也只得答应,又命人将那此刻严刑拷打,此时已经是皮开肉绽,却硬生生被吊着一口气,活不得死不成。
原本已是半夜,所有人都倦得不行,此刻却都提着精神不敢错过丝毫,用刑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有些刺耳,胜邪极有耐心地打量着此刻,瞧见他微微泛白的瞳孔才勾起了一丝笑。
“太子殿下,这刺客看上去嘴硬得很,严刑拷打对他似乎没什么用,不如先停下,免得打死了他死无对证。”胜邪说道。
宫衍点了点头,一挥手下人便停下了动作,胜邪走到那刺客的面前,清幽的声音如女妖般惑人:“你说是我指使你来刺杀太子妃的,可否向太子殿下说明,我是怎样指使你的?”
“你······你说太子妃夺走了你该得的位置,为此怨恨不已,所以出了重金让我悄悄暗杀太子妃,这样你就能夺得太子妃的位置。”
那刺客被打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此时已经头脑不清,只是本能地说出之前对好的话,胜邪瞧着他笑了,又问道:“既然是我指使你的,那你说说我院子里的那几个黑衣人是否也是我指使来刺杀太子妃的?”
“什么?还有刺客在你的院落?”宫衍怒道。
胜邪抬眸一笑,并未回答宫衍的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名刺客:“说,他们可是你的同伙?都是受我指使的吗?”
“是······”
“很好。”胜邪扬眉转身看向宫衍,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