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都走后,李拾接了个电话,是留刘桂林打来的,让他去静海市医药大学去。
李拾被推荐为给世界医学协会展示静海市医生水平的讲师,自然是得先和世界医学协会的人打好关系。
外国人或许不懂这华夏官场里的小小的规则。学校的领导让李拾提前去和世界医学协会的官员们会个面,就是想让他们打好关系,也就是说认个熟,以后多多关照。
静海医药大学对世界医学协会带来的扶助基金可是垂涎三尺,这次给老外们的待遇也是堪比省里的大领导光临的礼遇,自是锣鼓喧天夹道相迎。
老外们大约有十个,都是一个个穿着西装领带,昂首挺胸地走过去,脸都不向旁边偏一丁点。
史延屁颠屁颠地走过去,笑嘻嘻地鞠了个躬,向老外们介绍着静海医药大学。
世界医学协会在华夏国许多一线城市都设立有分会,而这些人则是位于总部的一些部门的领导,这些老外们听着史延的一通胡说,都是皱着眉头。
看出他们神色中的不悦,史延也只得乖乖地闭了嘴,免得自己马屁没拍上,拍着痔疮了。
他转过头来看了刘桂林一眼道:“李拾来了没?这些老外们这次过来可就是来看李拾的啊?”
“刚刚已经打了电话,估计马上就来了。”
刘桂林把头侧过去小声说道。
他对于这些老外其实并没有多少感冒,如果说以前的他,肯定是欢呼雀跃地上去欢迎了,但是自从见识到中医的真正厉害之后,他对于西医的研究,早就已经搁在一旁了。
不过虽然对这些从外国来的西医专家他已经不怎么感兴趣了,但是对于他们带来的那笔援助医学发展的基金,却是觊觎不已。
如果能得到这笔世界医学协会的援助基金,可不是简简单单地一笔钱那么简单,而是代表着世界医学协会对静海医药大学的教学水平的肯定!
史延当然也是这么想到,围着这些老外打转,一会儿递烟一会儿送礼,如果他有根尾巴,现在肯定已经摇起来了。
然而这些老外们见着史延如此,脸上的表情却甚是不悦,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叫威廉的人,怯怯地笑了一声,对着这些老外们说了一句话,顿时逗得他们都直乐。
史延听了,他们说的不是英语,而是一门史延没听到过的语言,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侧着头问刘桂林道:“他们说什么啊?”
刘桂林沉着脸,微微眯着眼睛,眼里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这些老外们说的是拉丁语,拉丁语这门语言现在已经不是任何国家的官方语言了,只是,这门语言在经常在学术界被用到,现在华夏国许多医学学校都会开设拉丁语课程,因此在华夏国许多药方有时还会用拉丁语写。
然而一般华夏国学医的人都只是浅尝辄止,学习一些专业术语就行了,所以对于拉丁语,其实精通的没几个。
因此这些老外,才敢用当众用拉丁语来取笑他们。
然而,他们似乎没有想到,刘桂林因为对于西医的钻研之深,顺便还把拉丁语给学会了,恰巧听到了这些老外们说的话,脸瞬间煞白。
史延见刘桂林一脸生气的表情,有些不开心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别臭着张脸,这么多国际友人在这儿呢,你得笑脸相迎,你都当了这么多年的院长了,难道这点东西都不懂?”
然而刘桂林的脸却没有因此而露出一丝笑容,反而把眉头蹙得更紧了。
史延摇摇头,心道真是一块硬石头,又露出笑脸招呼起这些宾客来,用流利的英语笑道:“各位国际友人们,我是静海医药大学的校长史延,我们静海医药大学没什么可以招待你们的,等下请大家到静海市最好的酒楼……”
他话还没说完,却是被刘桂林拉了回来,只见刘桂林脸上带着不太开心的神色道:“别和他们整这些官场上的东西了!”
“不整这些官场上的东西,怎么和这些世界医学协会的领导们打好关系?”
史延却是嘿嘿笑了笑说道。
他纵横官场这么多年,什么套路都见过用过,这些老外们不懂什么叫做官场,只要稍微用一点华夏官场上的小把戏,这些老外们不得被蒙得团团转?
刘桂林冷冷哼了一声道:“你知道刚才威廉说什么吗?他说如果我们华夏人把这些研究官场的劲,放在研究医学科技上,就不会被米国狠狠踩在脚下了!”
史延嘴角上的笑容骤然僵住,感觉自己的脸被人狠狠地抽了一下,难怪刚才这些老外们笑得这么开心,原来那个威廉说了这句话。
如果要问什么屈辱最难以忍受,那么最难忍的莫过于被人连着祖国一起被侮辱了。
史延饶是脸皮厚比城墙,但是被这样一打脸,还是感觉即是耻辱又是害怕,耻辱的是他竟然人如此狠狠嘲笑,害怕的是这些老外们万一生气了怎么办,那岂不是这基金就要落入他人手中!
他一时间也没什么脸皮再把热脸贴上冷屁股了,只好悻悻地招招手道:“沏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