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州府。
离史书上的应州大捷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朱厚照却一点都没有面对战争的紧张,反倒眉宇之间都透露着兴奋。
周凡在一旁看到,却不由地一脸怜悯。
这个皇帝,恐怕现在还不知道未来要发生的事情。
朱厚照是偷跑出来的,身边没有史官,且朝里的文臣全都极力反对他御驾亲征。
这场战役胜利后,朱厚照在北京城举办了一场极为盛大的阅兵仪式,他急不可待地找自己老是杨廷和讲述了自己的这场胜利,杨廷和当场跪下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几天后,北京城里风风雨雨地传着应州之站吃了败仗,皇帝不要脸,回来吹牛逼。
然而,回到根子上,朱厚照是偷跑出来的,就算获得了胜利,依然招致了满朝文官的不满。
当朱厚照从东厂嘴里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了很久,接着宣布身体不舒服,十天不上朝。
应州之战究竟是胜还是败都没有定论,具体的伤亡究竟是不是只有十六人也没人知道,几百年后,唯一能证明这场胜利的是,是一句话:“是岁犯边后,然不敢深入。”
这场战争之后,蒙古军队几十年不敢犯边,而史书上却记载着只消灭蒙古军队十六人,很明显是当时的文官故意抹黑朱厚照。
鞑靼小王子本也是军事天才,如果真只死了十六人,会几十年不敢犯边?
这场战争,也是朱厚照英勇的唯一证据,也使得他死后谥号为明武宗。
周凡这些天,在城中到处转悠,也差不多明白了,这应该是应州之站的最后一个阶段了。
前面朱厚照已经和鞑靼小王子周旋了很长时间,鞑靼小王子的耐心早已散尽,再过几天,鞑靼小王子就会在应州城发起总攻。
而朱厚照便是特意亲自前来应州设防的途中,遇到了周凡,把他带在了身边。
应州城的知府衙门大堂前,朱厚照一身甲胄,听着足下将士讲述最新战况。
只见一个男人跪在堂前,一手托着头盔,单膝跪于地上道:“皇上,探子来报,蒙古军队在五公里外安驻扎下了。”
朱厚照愣了一席,脸上不由地红扑扑地,激动道:“既然如此,我等正好突然袭击,攻其不备!”
那男人手托着头盔,一言不发,表情似乎有些复杂。
衙门里的将士们,表情都有些复杂,一个个都是一副想说却不敢开口的样子。
周凡在一旁看得都累了,直接开口道:“蒙古骑兵迅猛无比,而应州府前都是一片平原,如果我方士兵突然袭击,没准在途中就被蒙古军队反打过来了。”
堂前的将士们,表情都有些奇怪,斜着眼睛看着周凡。
朱厚照天天呆在皇宫里,军事才能肯定半桶水,这是谁都猜得到的,但人家可是皇帝啊!放个屁都得是香的,这小子竟然直接反驳!
朱厚照也被驳得没了面子,看着周凡道:“现在应州城士兵不足,敌强我弱,如果现在不进攻什么时候进攻?”
周凡淡淡道:“再过几天,就会起大雾,大雾中骑兵不便作战,偷袭也不容易被发现,是最好的进攻时间。”
楞了一下,朱厚照一脸茫然:“小子,你怎么知道过几天起大雾?”
史书上记载的啊!
周凡很想这么说,但硬是憋住了,他瞬间觉得,如果自己不出现,应州之站不会按照史书上记载的进行。
自己突然出现在明朝,似乎并非更改了历史,而是促成了历史啊!
旁边有一身着盔甲的壮士,冷着一双眼睛瞧着周凡道:“现在大夏天的,出了几天大太阳了,哪来的什么雾,小子,你是在胡扯吧?”
朱厚照也一脸不满地叫了起来:“你可想清楚,若是骗我可是欺君之罪!”
“过几天确实有大雾,在等几天便可以了。”周凡坦然道。
那将军冷冷哼了一声:“这么信誓旦旦?你当你是刘伯温?若是过几天没有起大雾,我取你的项上人头如何?”
“好啊!”
周凡想都没想,直接就应下了。
他也不知道大雾到底哪天会有,但这次仗起了雾他是可以确定的,就算是史书中的记载有偏差,以自己这这身体,伸长脖子让这将军拿刀砍都没事。
朱厚照也是和周凡犟上了,瞪着周凡道:“好,既然你如此说了,三日之内,若是应州没有起大雾,我就拿你项上人头!”
“行,不过草民还有一事相求。”周凡又道。
朱厚照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周凡道:“若是应州起了大雾,而皇上又因此赢了这次战役,是否可以帮草民寻六道尊者?”
朱厚照点点头道:“行,要找个人太简单了,不过,你现在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脑袋上的人头吧。”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离三日期限越来越近。
可是烈日当空,四野之下别说是雾了,就连一点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