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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来人是个瞎子,众人暗暗松了口气。
“此人来的正好,算卦的想必懂得结拜的规矩。”楚怀柔说道。
“嘿嘿,想吃王八就来了个鳖。”胖子笑道。
听到庙里有说话声,瞎子停了下来,“朋友,能容我进去避避雨吗?”
“谁也不能带着屋子赶路,进来吧。”吕平川瓮声说话,力求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大人。
“谢过。”瞎子出言道谢,敲打着木杖继续前行,进得大殿之后摸索着自门口东侧靠墙坐了下来。
殿内有篝火,借着篝火的光亮,众人看清了瞎子的长相,此人个子不高,样貌无奇,虽然闭着眼睛,却能明显的看出他的眼珠已经萎缩变形,可能是常年在外漂泊的缘故,肤色很黑,满面风尘。
瞎子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坐下之后卸下了背在身上的包袱,摸索着打开,包袱里面有一身换洗的衣服和一双旧鞋,还有一些算卦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纸包,里面是两张面饼。
瞎子拿出一张面饼,送到嘴边缓慢咬嚼。
众人一直住在这里,穷人和乞丐前来借宿的事情时有发生,故此瞎子的出现并没有令众人太过在意,加之瞎子先前已经打开包袱向众人展示了包袱里的东西,众人对他戒心尽去,热水烧好之后,南风送了碗热水过去,瞎子道谢过后就着热水吃那面饼。
回到原处之后南风又看了那瞎子一眼,先前送水的时候他发现那瞎子的牙齿非常齐整,毫无牙垢污渍,这一点有违常理,此时别说五十多岁的人,就是三十岁的人也很少有这么齐整的牙齿。
瞎子将面饼吃完,吕平川走过去求教结拜的规矩,瞎子予以解答,此人说话语速不快,但也不慢,吐字清晰,少有顿挫,平和舒缓。
得到瞎子指点之后,众人开始行动,吕平川带着莫离出去搞香烛黄纸,南风带着胖子出去找公鸡,所谓搞,其实就是偷。找,自然也是偷,因为他们没钱。
南风和胖子先行离开破庙,外面还在下雨,不过已经小了很多。
“给我喝一口。”胖子冲南风伸手。
“啥呀?”南风随口说道。
“酒哇。”胖子腆脸讨要。
南风连连摆手,“没多少了,得留着结拜用。”
“就一口。”胖子继续要。
南风摇头。
“咱们可是患难兄弟,喝口酒你都不肯?”胖子用激将法。
南风不理他,上了大路之后快步向东。
胖子没讨到酒,很沮丧,闷头跟在后面。
走了几十步,南风停了下来,自怀中掏出酒壶递给了胖子,“咱可说好了,就一口。”
胖子满口答应,伸手抓走了酒壶。
眼见胖子不是对壶嘴而是拔瓶盖,南风急忙伸手去抢,但他抢晚了,胖子已经灌了一大口。
南风晃了晃酒壶,只剩下个瓶底儿。
见南风有发火的征兆,胖子急忙先堵嘴,“我说话算数,只喝了一口。”
南风又摇了摇酒壶,确定剩下的那点酒不够一人一口,随手将酒壶又塞给了胖子,“等会儿咱们分头走,你去偷鸡,我再去搞一壶。”
“行啊,行啊。”胖子欢快的抱住了酒壶,“对了,吃饭的时候你跟长乐说啥了?”
“长乐好像有很重的心事,问他有什么事,他也不肯说。”南风摇头说道。
胖子点头附和,“这家伙是不大对劲儿,你没回来的时候楚老大喂他喝药,他发脾气把碗打掉了。”
“等有空我再问问。”南风停下来环视左右,“我往南走,待会儿从这儿会合。”
胖子摆了摆手,往东走了。
酒是粮食酿的,这时候粮食都不够吃,酒自然是奢侈品,酒馆和客栈对酒看的很严,想自柜上偷酒难度很大,而柜上的酒也不是南风的目标,柜上的酒归店家所有,总在这片转悠,不能吃窝边草,但房间里的酒都是住店的客人要的,拿了也没什么后患。
深秋本来就冷,下雨天更冷,住店的客人大多要了酒水驱寒,半个时辰之后南风得手了,对于叫花子来说偷是生活技能,单纯乞讨早就饿死了。
回到会合地点时胖子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光着膀子,褂子在手里拎着,里面鼓鼓囊囊。
二人原路回返,回到破庙时吕平川和莫离已经先回来了,神像前的空地也打扫干净了,结拜是大事,众人都自庙后的水缸里洗了脸。
回到破庙之后,众人尽数看向吕平川,吕平川再度向坐在墙边的瞎子求教,“先生,您老帮个忙,指点指点我们。”
老瞎子此时已经躺倒,听得吕平川的话,撑臂起身,倚墙而坐,“结义乃人生大事,按规制需礼三牲,备五谷,报八字,述平生,书祈立誓,祭告天地。”
老瞎子说完,众人面面相觑。
“先生,能简单点儿吗?”吕平川皱眉开口。
“结义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