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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申时,胖子回来了,又带回一堆破旧器皿,跟南风打过招呼,便自房中收拾忙碌。
胖子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南风了解胖子,化回一堆生活器物胖子固然高兴,但绝不会是这种表情。
“北山的寺庙是个尼姑庵?”南风问道。
胖子愕然回头,“你咋知道?”
“看你那一脸的霪笑,定是遇到了美貌尼姑。”南风笑道,胖子比他还大一岁,早就到了动情的年纪。
“不服不成啊,你就是聪明。”胖子也不隐瞒,“那庵里住了一个老尼姑和两个小尼姑,那两个小尼姑不过十六七岁光景,着实好看,改天你与我同去,也见她们一见。”
“我可不去,快煮饭,我饿了。”南风摆手说道。
晚饭吃的早,饭后南风再度打坐练气,胖子挑着担子出门去了,中途回来几次,二更时分,南风收功出门,只见胖子正在摸黑拓坖,拓坖就是将稀泥做成泥砖,经日晒定型,可以用来盖屋建筑。
见南风出来,胖子直身站起,甩掉手上泥巴,“没炕总是不成,得垒上一铺。”
“我帮你。”南风说道。
“不用了,太黑了,看不到了,歇了吧。”胖子走回破屋,简单洗手,坐在火旁抱起罐子吃那剩饭。
南风往火堆里添着柴草,“我让你帮忙打听祥云镖局,你问人没有?”
“问了,问了。”胖子嘴里有饭,说话含混,“那祥云镖局就在县城西北的鸡鸣山上,有百十号镖师,领头的名叫周大庆,跟玉清宗好像有点关系,这个人的内功和拳脚功夫都很厉害,还有个外号,叫追魂手。”
南风点了点头,当日天元子曾经跟他说过江湖之事,江湖上的诸多门派根据各自特点大致可以分为五类,分别为灵气内功,兵器技法,暗器机关,岐黄毒术,旁门杂学。这个周大庆既与玉清宗有所关联,所练功夫自是借鉴了玉清宗的练气之法,擅长内功和拳脚也在情理之中。
胖子吞掉嘴里食物,再度说道,“周大庆没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应该就是当日救你的那个,叫什么不知道,打你的那几个是谁也不知道,我怕问太多人家会起疑。”
南风没有再问,胖子能打听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知道祥云镖局在哪儿,日后便有机会报仇雪耻,不过眼下还是不能轻举妄动,县城也不宜去的太过频繁,万一再被那吊丧眼碰到,怕是又要挨上一顿打。
胖子吃完饭,拿出经书凑着火堆翻看。
“你又吃肉又喝酒,还惦记着小尼姑,我看你这和尚不做也罢,别看了。”南风揶揄。
胖子摇了摇头,“那可不成,我啥也不会,不做和尚还能干什么。”
南风刚想接话,胖子再度说道,“那老尼姑敢带着两个小尼姑住在山里,想必也是会武功的,我得多与她们走动,兴许能学点功夫。”
“行啊。”南风点头同意,他已经决定要在这里久居,胖子有事可做便不会感觉无聊。
胖子看经书的时候会一并念诵,南风静心不下便躺卧休息。
次日早起,二人合力拓坖,忙完之后胖子又走了,南风继续留在房中打坐练气。
随后一段时间二人对破屋进行了修葺,自房屋两侧砌了两铺火炕,南风居东,胖子在西。按胖子的意思是垒砌一铺大炕,烧炕也省事一些,但南风嫌胖子叨扰,便把胖子撵到了另外一侧。
二人各行其是,南风大部分时间都在房中练气,胖子很少着家,除了化些吃食买些盐巴,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北山帮工,此时寺庙都是有田产的,开春之后田地需要耕种,但那师徒三人都是女子,耕种多有吃力,胖子便主动请缨,帮人翻犁耕种。
深居简出,少有是非,如此这般过了三个月,二人各有所获,胖子与那师徒三人越发熟稔,对方开始留他吃饭,每日除了睡觉才会回来,其他时候多在北山庵中。
早在两月之前,南风已然聚得少许灵气,一月之前开始引气下行冲关拓渠,此时督脉已破四关,开始冲击脑后玉枕大穴。
哪怕任督二脉不曾彻底连通,练气的益处却已经开始显现,精力充沛,抗热耐寒,最为明显的是夜间已经能够看清东西,哪怕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也能隐约看清房中事物。
由于无有师长指点,南风便不知道自己的修行是快还是慢,便托胖子寻机打听,但胖子带回的消息令他无比沮丧,天赋稍好一些的道人,只需百日就能晋身洞神,如此推算,哪怕得到了补气丹药的帮助,他练气的速度也只有他人的一半。
此时门外的那棵大树已经长出了树叶,两只乌鸦自上面筑了巢,每当练气疲惫,打坐劳累,南风便会自门外看那乌鸦起落归出。
生活总是多有平淡,平淡虽然安宁,却也多有无聊孤寂,好在南风耐得住孤独,古语有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在一鸣惊人和一飞冲天之前,是没有人围聚在身边的,聚势的漫长过程只能孤身一人独自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