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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南风努力回忆这声音来处之时,龙空寺住持空性双手合十唱诵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南风闻声立刻收回心神,定睛看那老僧空性,佛教进入中土之后借鉴了大量道教礼仪,以这道号和佛号为例,寻常道人只能念诵无量天尊,只有晋身居山的紫气真人才可念诵六全道号福生无量天尊。而寻常僧人也只能念诵阿弥陀佛,只有晋身紫气或者身拥与紫气相当神通的大德高僧才能唱诵南无阿弥陀佛。
龙空寺本不大,他先前小瞧了龙空寺,没想到这小庙之中竟蛰有紫气高手。
唱罢佛号,空性又道,“请问施主,此番到来乃是寻衅挑战还是比武切磋?”
这空性虽然年长,说话中气却足,众人于十几丈外听的很是清楚。空性这番话大有深意,目的是探明对方来意,如果是寻衅挑战,动手之时就不会留情。如果是比武切磋,那双方就只能点到为止。
“挑战。”蓑衣男子沉声回答。
那男子再度开口,南风越发感觉对方声音很是耳熟,但他却仍然想不起这声音属于他认识或见过的哪个人。
“阿弥陀佛,再问施主,是要分胜负还是要见生死?”空性又问,高僧可以唱诵南无阿弥陀佛,却不表示他们必须唱诵六字佛号。
此番那蓑衣男子没有答话,后退两步,反手握刀,拉开了架势。
空性右手微抬,身后众僧会意,左右散开。
那蓑衣男子所用长刀与寻常武人所用利刃有所不同,有三尺长短,刀身平直,脊窄薄刃。
由于刀身平直,刀身又窄,故此这种样式的长刀在使用时力道会有所不足,但操驭却会更加便利,说白了就是以放弃力量为代价,换取出招迅速。
单有速度也不成,还要能够伤敌,缺失了力量就必须自别处弥补,这长刀的刀身上落满了雪花,说明长刀异常锋利,真正锋利的刀剑其刀身和刃口都会略显粗糙,不曾开刃的那些才会锃亮光滑。
此外,这蓑衣男子所用长刀连刀鞘都不曾配有,如此一来连拔刀出鞘的时间也省了,由此可见此人只求实用,不在乎美观,刀对他来说是武器,而不是配饰。
就在南风看那蓑衣男子握刀姿势之时,那蓑衣男子突然出招,此人走的果然是唯快不破的路子,身形左旋前移,与此同时右臂前送,那长刀本是反握姿势,送臂之下连挥刀的时间也省了。
同是观战,胡县令等人看的只是招式,而南风除了招式,还在看那蓑衣男子气色,令他没想到的是那蓑衣男子所发灵气色呈赤红,竟然只有高玄修为,比他的升玄还要低上一阶。
也不知是站立不稳,还是角度的拿捏不够精准,那蓑衣男子的长刀对的竟然是空性的左脸。
临阵对敌,如果想杀人,就应该直接砍脖子。如果是试探性进攻,就应该攻击非要害部位。砍脸属于定位不清。
眼见长刀挥来,空性仰身避开,与此同时左膝弯曲,只以左腿支撑体重,右腿疾出,踢向那蓑衣男子的左腿。
蓑衣男子避无可避,也无心闪避,身形右倾斜倒,与此同时抖腕转刀,变挥割为劈砍,借助自身重量,加速下劈。
空性此时单腿撑地,蓑衣男子斜身倾倒,令他踢出的右腿失去了准头,实则他此时仍然可以继续踢踹,而且也能踢中那蓑衣男子的左腿,但是一旦踢中蓑衣男子的左腿,就会令对方倒斜的速度大大加快,届时反倒自受其害。
那蓑衣男子的应变不可谓不巧妙,但南风是行家,看的清楚,这蓑衣男子的长刀貌似再度失去了准头,砍的不是空性的脑袋也不是空性的肩膀,而是空性的耳朵,这是什么打法?
危急关头,空性收回右腿力道,身形向右侧扭曲,以右臂撑地,代替左腿稳定身形,腾出左腿,凌空反踢。
那蓑衣男子反应不及,被空性左腿踢中,旋转飞出,跌落雪地。
此人落地之后一跃而起,右腿前伸,左腿半蹲,双手握刀,略作调息。
蓑衣男子落地之后,头上的斗笠掉落,南风终于看清了此人样貌,心中陡然一悸,当真是既惊又喜,这蓑衣男子不是别人,竟是他失散多年的结义兄弟,公孙长乐。
时隔五年,公孙长乐有了很大的变化,离别时长乐不过十三岁,而今已经十八了,虽然还是那般瘦,却长高了很多,五官轮廓也更加刚硬,由于太过消瘦,颧骨眉骨显得很高,略凹的双眼暗蕴精光,专注沉稳,冷酷深静,这样的眼神他曾经在太乙山的那头公狼脸上见到过,二者如出一辙,极为神似。
当年失散的时候众人只是半大孩子,稚声还没有完全退去,而今都是大人了,声音也都有了些许变化,故此他先前只是感觉耳熟,却一直想不起是谁。
长乐这几年可能过的不很如意,身形消瘦,发髻杂乱,此时已是冬天,蓑衣里面竟然是一身单衣。
南风与长乐私交甚好,眼见兄弟落的这般光景,心痛不已,恨不得立刻上前揽住才好,但此时长乐正在与空性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