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利主动讲说的只有这些,南风想要知道具体情形,就只能详细追问。
张德利没想到南风会关心西魏皇帝的后宫都落得个什么下场,但此事他并不知情,市井之间也无有流言,只得实话实说,只道不知其详。
南风问这个,自然是想知道楚怀柔的情况,而今老皇帝死了,楚怀柔想必不会继续留在宫中,若是在此之前李朝宗等人没有冲她发难的话,她此时应该已经离开了长安。
不过与担心楚怀柔相比,他反倒更担心长乐,他当年离开的时候,曾经叮嘱过胖子,告知众人不要往长安去,若是换作平常时候也就罢了,但长乐若是知道老皇帝死了,一定会去长安保护楚怀柔,只要去往长安,李朝宗就可能冲他发难。
“颍川的王思政现在境遇如何?”南风问道。
“三年前颍川为东魏所破,王将军自杀不成,又受到东魏礼遇,已经投了东魏了。”张德利说道。
南风缓缓点头,王思政原本就是东魏将领,是跟着元安宁的父亲离开东魏的,此人很是忠义,东魏拿了他之后以礼相待也在情理之中。
此人投了东魏,元安宁姐弟复国无望,不过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幸事,非要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必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不过此时他担心的是东魏攻打颍川时,元安宁姐弟有没有协助守城,按照时间推断,东魏攻城时他离开还不到一年,元安宁的灵气修为必然不曾恢复,若是二人参与守城,极有可能遭遇危险。
“您既是神明,又如此挂牵中原,为何不回去看上一看?”张德利疑惑的问道。
“土地不得离开辖区,”南风随口又问,“南国的陈霸先境遇如何?”
“我们不往南国去,南国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张德利摇了摇头,“不过您说的这个人好像在梁国势力很大。”
南风没有再问,实则他想知道的是吕平川等人的情况,但是不方便直接发问,只能兜个圈子,不过此人连陈霸先都很陌生,自然不会知道吕平川。
沉吟过后,南风又问起三宗现状,张德利回答还是那般,只是名声不似之前那般大,三宗掌教也已经不再兼任护国一职,反倒是佛教在这几年越发昌盛,单是西魏境内就有大寺数百,小寺数万,僧尼百万,寺院和僧尼的数量比梁国还多。
对于张德利所说的情况,南风既意外又不意外,不意外是因为当年乾阳门一战,玉清精锐几乎全军覆没,而此后不久的内讧也令得太清宗元气大伤,三宗之中只剩下上清宗没有遭到殃及,但燕飞雪品德固然高尚,可惜此人勇武有余而谋略不足,可为将却不可为帅,很难将上清宗发扬光大。
若说意外,则是佛教的迅速兴起出乎他的意料,僧尼百万,这是个极为惊人数字,佛教推崇断绝人伦,禁欲修行,这么多的僧尼投身空门,势必会损伤西魏民生之根本。抛开民生不论,单说如此之多的僧尼数量,就已经对皇权构成了威胁,要知道在佛教徒眼中,佛祖可比皇帝要大得多。
如此不知收敛,疯狂膨胀,当真是自寻死路。
“除此之外,江湖中可有大事发生?”南风又问。
张德利连连摆手,“我们只是走脚商贩,哪里知道江湖中事。”
好不容易遇到活人,南风哪肯放过问话的机会,“这些年外面还发生过什么大事?”
张德利此时已经困倦非常,强打精神回忆了片刻,“大事当真没有了,亦可能有,但我们不晓得,不过奇事倒是有几桩,去年夏天,有神灵显圣于原州高平郡,为万众所见,皆以为奇。”
“可知道显圣的是何方神灵?”南风皱眉追问。
“据说是赐福天官,”张德利打了个哈欠,“听说在此前后,北齐和梁国亦有神灵显圣,好像是赦罪地官和解厄水官。”
南风没有立刻接话,早些年三官大帝曾经临凡显圣,而今再度显圣人间,此事背后定有不为人知的缘由。
沉吟良久,南风出言问道,“三观显圣之后,朝廷可曾诏令祭拜?”
言罢,不见张德利回答,抬头望去,只见张德利已经睡着了,此人也当真是累的狠了,便是坐着也能睡着。
“时辰不早了,先歇息吧,明日再说。”南风叫醒了张德利。
张德利惶恐惊醒,“神明恕罪,您先前问我什么?”
“我问你他们显圣之后,朝廷有没有祭拜他们?”南风问道。
“此等祥瑞,自然少不得祭拜,不止朝廷,民间也多有祭拜供奉。”张德利说道。
见他疲倦,南风便没有再问,交代几句,让他先睡了。
那些骆驼也是许久不曾进食,一直在啃吃水潭边的杂草,南风看到了却不曾阻止,由得它们吃。
他先前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