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的这种表现在元安宁看来并不正常,面对元安宁关切的目光,南风随口说道,“其实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至少我知道她从来没有害过我。”
元安宁微笑点头,南风的心情她能理解,同样是失去,反目成仇比消失远去更令人难以接受。
不过如释重负的同时也有些许担心,“她们既然留了这肉身在此,想必是因为有朝一日还会用到。”
“我就葬了,她能怎地?”南风冷笑,他之所以将大眼睛嘴里的驻颜珠取出,就是不想这具肉身再被太阴元君使用,大眼睛是大眼睛,太阴元君是太阴元君,他不会允许二者混淆重叠。
元安宁执壶为南风倒茶,没有接话。
见元安宁面有忧色,南风宽慰道,“不用管这些,既然已经定下赌约,他们不会再生是非。”
“他们若是守约之人,此前便不会……”
南风打断了元安宁的话头,“此前他们以太岁设计害我,是因为那时还不曾立下赌约,而今赌局已经开始,檄文也都发了,他们不会再背后搞鬼,至少在赌约结束之前不会。”
元安宁轻轻点头,“实则你完全不必以身涉险。”
南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转而放下茶杯出言说道,“你看的还是不够明白,我且问你,我现在修为如何?”
便是知道南风明知故问,元安宁仍然答道,“你已然能够与天庭分庭抗争。”
“对,”南风点头,“我再问你,似我这种能够与天庭分庭抗争的人,会无缘无故出现吗?”
“自是不会。”元安宁说道。
南风再度点头,“天道承负,事有因果,天道既然与我这么大的造化和能力,必然是要我去做旁人做不得的大事,不管我愿意与否,天道都会左右我去做,与其坐等天道催逼左右,倒不如我主动去做。”
“眼下情势不明,你如何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正是天道需要你做的?”元安宁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不敢等待观察。”南风说道。
“为何不敢?”元安宁问道。
南风没有立刻回答,犹豫片刻方才说道,“天道要左右一个人,必然会从他在乎的人或事开始,我之所以主动出手,是因为担心天道会通过伤害你们来逼我动手。”
元安宁心中感动,却不曾溢于言表,“便是如此,也没必要豪赌一掷。”
“赌约是你们帮我想的,怎么反倒怪起我来?”南风笑问。
见南风苦笑,元安宁反驳道,“是你打定主意要与他们对赌,我们只是与你思虑方法。”
“如果有别的路可走,我绝不会与他们对赌,”南风说道,“我也想与他们正面相搏,杀个痛快,但我不能,他们也不能,只因我们都拥有超人能力,若是正面开战,必定荼毒三界生灵,打来打去,我们没死,凡人先遭殃了。”
南风言罢,见元安宁神情有异,循其目光看向邻桌食客,只见几个江湖武人正在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看什么看?”南风瞪眼。
“这般威武,看你都不成啊,”一个秀士打扮的江湖中人笑道,“兄台胸怀天下,怜悯众生,我等凡人是不是该感恩戴德,感激流涕才是?”
秀士言罢,余人哄笑。
“无知夯货,赶紧冲我道歉。”南风恐吓。
“我们若不道歉,你便要荼毒三界生灵?”众人只当他先前是在诳语妄言,胡说八道。
“那倒不会,不过我会送你们去东海看海鸥。”南风说道。
南风言罢,众人面露惊恐,转而抓起兵刃,嘴里说着得罪,惊慌跑了。
南风回头时,元安宁正在抚弄右手衣袖,不消说,此前她曾亮出玄铁右手,提醒众人不要冲撞得罪。
“你便不提醒他们,我也不会真把他们送去东海。”南风笑道。
“你若起了玩心,什么干不出来?”元安宁掏拿银两付了饭资,连跑掉的那桌也一起付了。
二人出门,踏雪而归,途中南风想起一事,问道,“此前你与诸葛商议对赌,可与我留下了退路?”
元安宁摇了摇头,“赌约斟酌的很是公平,不然他们不会同意。”
“万一我败了怎么办?”南风问道。
“你不会败。”元安宁说道。
“万一呢,而今已经骑虎难下了,输了就是输了,不管哪一方都取不得巧,也做不得弊,我便是参悟第九片龟甲,那也是出尔反尔,会贻笑大方。”南风说道。
“你若有心参悟最后一卷天书,也不会等到现在了。”元安宁避重就轻。
“我怎么感觉你俩都不紧张呢?”南风有些疑惑。
“我们不是不紧张,只是已经想好了后事。”元安宁说道。
“你们要殉情陪葬啊?”南风笑问。
元安宁摇了摇头,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