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风与那老尼姑彼此见礼时,胖子冲小尼姑问道,“我记得你的法号叫惜缘是吧?”
“大师好记性。”小尼姑冲胖子竖拇指。
“你怎么知道我是和尚?”胖子笑问。
“我不但知道您是比丘,我还知道您是菩萨。”惜缘言罢,又看向长乐,“我还知道这位就是一战尽诛紫光阁三十六天罡的孤风剑神。”
“哎呀,这外号威风啊,”胖子冲长乐笑道,转而看向惜缘,“江湖中人送我外号没有?”
“没有,都知道您是地藏王菩萨转世,哪个敢妄言冒犯。”惜缘摇头。
“哈哈哈,真会说话,”胖子指着诸葛婵娟问惜缘,“那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这位姐姐英气内敛,傲骨天生,光彩照人,不可方物,必是神仙人物。”惜缘说道。
徒弟是好徒弟,但师父很平常,惜缘的师父年纪当有六七十岁,升玄修为,有些木讷,不善言辞,与四人见面之后便借故离开,留惜缘和四人自祠堂说话。
“你还有别的师父吗?”南风问道。
惜缘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有这一位师父。”
南风点了点头,“我们这次来有两个目的,一是有几句话要问你,二是想再试试你的武艺。”
“真人请问。”惜缘不止说话喜庆,长的也喜庆,小圆脸,大眼睛,没有尼姑的那种悲苦面相。
南风也不耽搁,直涉正题,“除了你师父,你还有家人没有?”
“有,我俗家双亲俱在,还有两个哥哥。”惜缘答道。
“家境如何?”南风又问。
“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也不缺衣食。”惜缘回答。
“可曾有男子令你伤心失望?”南风再问。
惜缘再摇头,“没有,儿时父母曾经给我定下了一门亲事,长大之后我看对方不上,还了礼金,退了亲事。”
“你有家人,家境也不贫寒,亦不曾为情所伤,那你为什么要出家为尼?”南风笑问。
“只因为我喜欢佛法。”惜缘立刻回答。
对于惜缘的回答,四人皆不怀疑,原因很简单,不管是尼姑还是和尚,之所以出家,无非是父母双亡,家境贫寒,为情所伤这几种情况,而惜缘的情况并不是这样,父母都在,家境也好,也不曾为情伤心,排除了这几种情况,就只剩下她自己喜欢了。
凡事都有高下之分,什么是下,下就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才去做。什么是高,高就是没有任何外力的影响,只是因为自己想那么做而那么做。
单是动机,惜缘就甩了中土几百万僧尼几条街,那些僧尼动机不纯,远不如惜缘纯粹,与惜缘相比,那些都是假和尚假尼姑。
“你为什么喜欢佛法?”胖子问道。
惜缘闻声看向胖子,“我感觉佛法藏着很多道理。”
惜缘本以为胖子会接过话头,未曾想他只问一句就没了下文儿,于是又将视线移回南风身上,等他说话。
南风想了想,问道,“你怎么看待因果?”
“您要听长的,还是听短的?”惜缘并不拘谨,还敢反问。
南风笑了笑,“长话短说。”
惜缘说道,“今生的果是前世的因,今生的果也是后世的因,追前世,修来生,都不如珍惜今生来的实际。”
惜缘说完,南风和诸葛婵娟都在点头,但胖子却在摇头,而他摇头的原因也很简单,惜缘的看法偏离了佛教对于因果的阐述和定义。
“你如何看待众生平等?”南风又问。
惜缘微微皱眉,没有立刻答话。
南风想了想,换了个说法,“你认为众生平等这一说法对不对?”
惜缘仍然没有回答,而是以眼角余光偷看胖子。
见她这般,南风知道她有顾虑,便鼓励道,“你别管他,实话实说就好。”
“人与人尚不平等,何来众生平等?”惜缘摇头。
见惜缘吞吞吐吐,诸葛婵娟也鼓励道,“你不用怕正德不高兴,你把想说的都说完。”
得二人鼓励,惜缘胆气壮了些,“众生平等是说与信徒听的,倘若真的众生平等,修佛所得果位何来高低,佛,菩萨,罗汉,这不也分尊卑高下吗?”
“我怎么感觉你不太喜欢佛法呀?”胖子皱眉。
“我喜欢的,”惜缘争辩,“我只是不似旁人那般不问青红皂白的盲目崇信,他们那不是真心喜欢,是狂热的偏执,热情一旦消减,崇佛之心便会随之消退。”
此言一出,胖子皱眉,诸葛婵娟皱眉,南风也皱眉,只有长乐面无表情。
胖子皱眉是因为惜缘所说太过离经叛道,而诸葛婵娟皱眉则是因为她发现惜缘所说的这番话与南风的很多看法不谋而合,已经能算是知音了。而南风的皱眉则是心中起疑,惜缘的话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