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时分,三人到得龚郡正南的一处府城,那个红气武人就在城里。
胖子对人没什么兴趣,知道是个男人,更没兴趣了,不愿与南风同往,只道累了,要投店睡觉去。
南风也不强求,就陪着他寻找客栈,由于时辰不是很晚,加上此处位于南北主路,多有行人往来,客栈里还有两桌食客。
这两桌食客有一桌是贩运谋利的药商,还有一桌是几个身穿道袍的武人,之所以说他们是武人,是因为他们所穿的道袍已经没有三清标识,这自然是朝廷灭佛逐道的结果,北周境内保留下的道观并不多,除了玉清祖庭和少数道观,大部分道人都被强令还俗,既然不是道人,那就只能算是武人。
三人进门时,那几个武人正在说话,说的是玉清宗的苏隐道姑失踪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胖子与店主说话时,南风一直在侧耳听那几个武人说话,这几个武人之所以对这个苏隐道姑如此在意,乃是因为此人天生绝色,为玉清宗第一美人。
见南风神情有异,诸葛婵娟低声问道,“你认得此人?”
南风点了点头。
“又想英雄救美?”诸葛婵娟笑噱。
南风没有答话,只是摇了摇头。
见南风严肃,诸葛婵娟便猜到此事另有隐情,“怎么了?”
“苏隐子俗家姓元,是大眼睛的胞妹。”南风沉声说道。
诸葛婵娟闻言陡然皱眉,她虽然直爽却不粗心,不需南风多说,便能猜到苏隐子为什么会失踪。
二人说话之时,胖子一直在跟店主说话,也没留心二人在说什么,付了房钱,便招呼二人往后院去。
南风随胖子去了后院儿,诸葛婵娟没有同行,而是过去与那桌武人说话。
相邻的两间上房,火炕都是热的,被褥也很干净。
南风进房没多久,诸葛婵娟就回来了,冲南风低声说道,“她是上月中旬失踪的,时间对的上,失踪时是洞玄淡蓝修为。”
南风缓缓点头。
“你俩在说啥,谁失踪了?”胖子在隔壁喊道。
南风说道,“你早些歇着吧,我们出去一趟。”
“这么冷的天,你自己去就行了,”胖子说道,“诸葛,那武人是个男的,你就别跟着去了。”
胖子自以为很会说话,却不知无形之中将诸葛婵娟说成了醋坛子,便是实话,诸葛婵娟也不愿听,就没接他话茬,跟着南风自后门离开了客栈。
出门之后,二人步行往东城去,南风走的并不快,诸葛婵娟自一旁跟着,很长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
诸葛婵娟知道南风想的是苏隐子一事,而南风想的也确是此事,随后的斗法是三方赌斗,练气九阶加仙品三等,共十二阶,每阶一人,对方需要定下二十四人,不管是阴间还是天庭,都会努力寻找那些与他有旧的故人,这十二场比拼,投鼠忌器的不利局面很可能会多次出现。
见南风忧心忡忡,诸葛婵娟有心宽慰,“也可能是我们多心了。”
“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南风随口说道。
“亏得你是孤儿,没什么亲人,不然这十二场打下来,你就成孤家寡人了。”诸葛婵娟苦笑打趣。
“你以为我不担心这个?”南风亦是苦笑。
“嗯?”诸葛婵娟疑惑。
“孤儿不是没有父母,只是不知道父母是谁,”南风摇头说道,“李朝宗活着的时候曾经提起过这件事情,据他所说,我的双亲分别是汉人和外族人,这就表明他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好在李朝宗已经被你杀了。”诸葛婵娟说道。
“杀了他有个鸟用,”南风歪头看向诸葛婵娟,“他一介凡人,哪能知道我的父母是谁,这些消息都是神仙告诉他的。”
“既是神仙,总不至于如此卑鄙下作,寻你双亲下场。”诸葛婵娟皱眉。
“他们不卑鄙吗?”南风反问,“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了,他们岂止是卑鄙,简直是无耻。”
“他们如此卑鄙无耻,你为什么还要与他们对赌?”诸葛婵娟问道。
“你还有脸说呢,都是你们出的馊主意,这下倒好,罪天檄文也发了,时辰也定了,搞了我个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南风瞅了诸葛婵娟一眼,见诸葛婵娟面有愧色,又安慰道,“实则也不能怪他们卑鄙无耻,我的出现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们的地位,事不关己不疼不痒的时候谁都能保持风度,一旦危及到自己的地位和利益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诸葛婵娟点头不语。
南风不想让诸葛婵娟担心,又宽慰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要想太多,实则除了对赌也没别的路可走了,我们都有强大神通,只能文斗,若是武斗,就是毁天灭地的三界混战了。”
南风言罢,停了下来,看向路北的一处府邸。
“你说的那个武人住在这里?”诸葛婵娟有些疑惑,这处宅子很是气派,五层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