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坤把需用带走的物品都收拾妥当，我对钱德群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准备回去了。”

“好的。”钱德群点点头，又对孩子说：“钱坤，咱们送汤姆和赵叔叔下楼吧。”

钱坤望了望父亲和我，又望了望汤姆，不情愿地点点头。

我过去摸了摸汤姆的头，说：“我接你回去了。”他只是眨眨眼睛，表示默许。我抱起他，钱德群搬起箱子，钱坤提起狗粮，李女士拿起了安全座椅。我和一家人走向电梯。钱坤沉默不语，眼睛发红，眼泪开始滚落，低声抽泣。钱德群并没有说什么安慰他，而是默默地站在身边。

我们走出电梯，在车库找到车辆。我打开车门，把箱子和狗粮装进行李箱，把安全座椅固定在后座，把汤姆送进去，给他系紧安全带。一切准备就绪。我关上车门，向他们告别。这时依靠在钱德群身上的钱坤跑到车窗前，“汤姆，我过几天去看你啊！”然后扭回身奔向了电梯，李女士说：“我跟他一起上去了。”就紧跟了过去。钱德群看着他们，并没有挪动，而是叹了一口气，说：“他过几天就好了。”

“是啊。”我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那我就启程往回返了。”

大家握手告别，我上车，设置好目的地，车辆启动，缓缓前行，又向钱德群挥了挥手。

离开车库，午后温暖柔和的阳光从新叶和楼房的缝隙间照射下来。多么美好的周末。尽管今天并没有取得什么成果，但并不代表没有希望，更何况筹款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急不得，恼不得。

从钱家返回动物收容所，全程要2个小时左右，市内的道路限速80，高速上就能达到160左右了。在路上的时光，最惬意舒适，一个人的空间，也能暂时脱离琐碎事务的困扰。我用声控设置音乐，车载音响开始播放清新的钢琴曲。我闭上眼睛，休息一会。汤姆在后面不声不响，也许是在想着心事，思索着自己的一生经历。

汤姆曾经是一条工作犬，出生后经过一年半的训练，可惜在最终考核的时候，他没有达标。被淘汰后，他先是被政府的收容机构领养，辗转之后，被送到了我们的收容所里。而那些和他一起培训的工作犬，几年后也都被更敏感高效容易操作的机器人取代，尽管是没有达到工作的要求，但他依然比普通的狗更聪明听话。之后的几年，他都一直生活在我们的收容所里，直到钱德群来找我们。

离开北京市区，向北，驶入山区。山上的树木新叶吐出，绿色已经成片，山杏花还没有完全落，粉红的色彩，一抹一抹。偶尔能望见长城的一角，或者三三两两的烽火台。层峦叠嶂的山峰，在冷兵器时代，是城市安全的天然屏障，阻挡了北方游牧民族的铁骑；从自然的角度来说，千万年来也阻挡了从北方涌来的寒冷空气，也把雨水留在了北京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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