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躺了两天,脑袋终于从懵逼状态中逃离。
以前听老人说,的人时运会比较差,最好穿上红色的东西辟邪,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咋感觉我活过的二十多年都在过,就从来没有时运好过。
我拉开窗帘,阳光窜进病房里,我伸了一个懒腰,手臂还在发疼。
“出去走走吧。”我心想道。
某单人病房内。
“刘叔,你为什么不出院呢?”病房内一穿西装的青年男子问道。男子生的一双丹凤眼,粗眉大目,面色冷峻,棱角分明,一头短发显得十分精明能干,再配上黑西装,散发着一股成熟稳重的气质。
病床上躺着一个老人,岁月沧桑在脸上刻画的沟壑,还有那大部分已白的头发,最引人注目的是神似美髯公的长须。
老人捋着胡须,微笑道:“老夫昨晚观星象,小卜一卦,发现今天会有些有趣的人和事出现。”
青年男人听后只是点了点头。
老人见此,又补充道:“这事情你可以不关心,但这人可是和你息息相关哦。”
青年男人皱着粗眉,怒目圆睁,看着眼前病床上的老人。
“别想错了,这个人和你找了多年的人可没多大关系。”老人见此解释道。
青年男子一听,眉毛立即舒展开来,呼吸也正常了许多。依然目视着老者。
“呵呵,晚上你自然便会知晓了。”老者又捋了捋长须笑道。
我说出来走走,其实也仅仅是满足自己那烟瘾,我右眼因为充过血,虽然依然消肿,但淤血依然可见,说到底就是单眼国宝。我看着自己指尖的烟,想起自己七年前第一次抽烟的样子。
回忆就像被堤坝围住的湖泊,正常的时候波澜不惊,可一旦堤坝裂开了一条即便是很小的口子,它也会顺着这口子而出,绵绵不断挤出。
那时候的我还在读高中,刚经历了一场大自然导演的噩梦,几十万人被噩梦死死缠绕,再也回不到现实,包括我身边的至亲至爱。噩梦发生那一刻,或许是自己人生中最幸运的时候,若不是刚好体育课,若不是自己贪恋足球,恐怕自己也在那一刻天摇地动下,葬身水泥石板中。从那以后,自己便只有自己,生命中的那些他们全都只都停留在回忆中,除了几张去公安局复制的几张证件照外,再没有其他能够证明他们存在过的证据。
灰飞烟灭的不止是生命,还顺带着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家乡,保存至今的那片废墟。
那以后,我被迫的背井离乡,在孤独寂寞中成长,吸烟和饮酒便是长久以来的衍生品。
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烟雾,算是把自己强行拉回了现实中。
残阳余晖格外黄,我抬头看着残阳和白云相间,心中也不再那么惆怅。
我并不是个喜欢看风景的人,再美丽的风景画在我眼里也体会不到其中的美妙。
这个城市的夏天黑的比较晚,我在抽了5根烟后向医院外走去,我连续几天叫的外卖,是时候走动一波了。
我来到一家面馆,扫了眼菜单,我的哥啊,这一碗二两牛肉面得十七块。
我这次光临医院,已经花掉了五千,这么一想,我还得去问问医生什么时候能够出院。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工作了,薄如蝉翼的积蓄早已缩减,我又突然想到,这大后天我还得交一个季度的房租,毫无疑问我意识到自己陷入了财政危机。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吃了一碗二两牛肉面,甚至把面汤都喝的干干净净,要不是碗里还剩几颗花椒颗粒和油质,估计老板会以为我舔过碗吧。
其实我也想舔来着,我舌头没那么长啊。
在夜幕来袭前,我闲逛回了病房。
我住的病房是个三人间,我的铺在最里面,靠门的铺住着一个中年人,右腿和右臂打着白色的石膏,脸上一片结痂的伤疤,听说是骑摩托出了事,和我算是异曲同工吧。
中间病床的老人是常驻客,他已然半瘫,他家人或许比较忙吧,为他找了一名护工,每日就负责照顾他的吃喝拉撒。
老人话少,大概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口齿不清吧。
照顾他的护工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妇女,除了和老人的基本交流外,也很少和别人聊天。医院有陪护简易床,那个护工晚上也就在房间的过道打开简易床,然后拿出自带的被子枕头等,铺上盖上就睡。
我这个人认生,都陌生的人也不会主动搭讪,可是对熟一点的人,却满嘴火车。这大概就是常人所说的闷骚吧。
我洗漱后,躺在病床上玩着,隔壁两病床的病人已经睡着多时,靠门的中年男人打着微鼾。
我闭上眼睛,也准备梦境。
可不知道为何,眯了一个小时都还没睡着。
简易床窸窸窣窣的响,女护工穿上拖鞋,急促地奔向病房里的厕所。
大概是大会传递,我肚子竟然也不知不觉的开始痛。
万万没想到这略贵的面和汤会在我肚子里激起这么激烈的化学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