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发领了新差事,与长老前辈们反复商讨,又征询了师弟们的意见,定下必选课剑法、内功,选修课拳脚、刀法、医术,琴棋书画以为调剂,一月一小比,半年一大比。年末积分优秀的,或转入内门弟子,或奖励剑法招式。
内门弟子或真传弟子,也有辅导外门弟子的任务,梁发称之为‘辅导员’。。。
这一番动作下来,封不平的压力大为减轻,也有时间参详新得的秘籍。
所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梁发虽然武功已经大成,却不敢丝毫懈怠,每日或是练剑吐纳,或是指导师弟们剑法,或者与师伯长辈参详秘籍,日子也是过的飞快。
这一天清晨,在朝阳峰上观看日出,只觉对朝阳一气剑理解更深。一招一式缓慢无比,却又蕴含朝阳蓬勃之意。
“以前追求速度、招式终归是小道,得其意,忘其形,才是这套剑法的最终境界!”梁发隐隐触摸到更深层次,心神活泼雀跃,却又澄净如水,心念一动,整个朝阳峰顶,飞鸟振翅,朝露莹光,草木勃发,昆虫角抵,无不清晰映入脑海,实在是玄妙无比的感觉。
“暗中偷窥,可是江湖大忌,树上的朋友,你说是不是?”
峰顶一株粗大松树上,枝繁叶茂,盛如华盖。
“哈哈哈哈——”长笑声中,从松涛中跃下一青袍人,须发皆白,面如金纸,道:“好小子,当真不简单!”
“你又是何人?鬼鬼祟祟潜伏华山,有何企图?”
老者捋须道:“若论起来,我还是你的长辈,名字嘛,已经好久没人叫过了。。。”口气傲慢,一副高人模样。
“哼!看来也是藏头露尾之辈,看剑!”一声清吟,剑光在朝阳的映射下璀璨夺目,慢吞吞递将出去,下一刻却突兀的出现在老者胸前。梁发当然知道对面之人便是风清扬。只是他当下,对独孤九剑没有强烈裕望,反倒是想好好和这位剑宗耆老一试高下。
风清扬没料到梁发居然不相信他的话,一言不合拔剑相向。眨眼之间剑光已经到了胸前,森森冷气透过青衫,直达肌肤。
他现在手无长物,一则几十年没下华山,不会撞见什么对头;二则自从独孤九剑大成之后,招式无不随手破解,根本用不上兵刃。但对上梁发这迅疾的一剑,根本没有机会攻其破绽,只得疾步后退。不料这一下失了先手,万难挽回,梁发剑招如水,连绵不绝,一连刺出八剑,风清扬也以绝妙身法退了八步。
梁发这八剑也是全力以赴,绝未留手,却没有碰到风清扬半边衣角,心下佩服,身形一闪,退回原处,大喇喇道:“江湖上你能躲过我连环八剑的人,也是屈指可数,想来你也不是无名之辈。刚才终究是我占了便宜,不够光明正大。”于是挥剑斩下一颗松枝,去掉枝杈,分为三尺长的两段,将宝剑收起,扔在一边。左手一扬,松枝激射过去。道:“咱们再用这松枝,一决高下!”
风清扬连退八步,其实已经到了山崖边缘,若梁发剑招不停,说不定他已然受伤。当真是他隐居几十年来最为凶险的一次。梁发占了上风不再迫近,风清扬也是心生好感。
只是梁发后来一番话,语气腔调刻意模仿风清扬清高孤傲的语气,这让他生出的一丝好感也就烟消云散。随手一抓,松枝握在手里,道:“本事不大,口气倒是不小。看来今天得使出真本事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随意一指,松枝歪歪斜斜刺了过来。
独孤九剑本没有固定招式,全凭临场破招。风清扬随手一剑,蕴含深厚内力,即使普通松枝,刺到人身上,与利剑无异。
梁发手持松枝,对着一剑仿佛未见,自下往上起手一剑,仿佛旭日东升,势不可挡。这一剑并不怎么迅疾,却后来居上,截住风清扬来势不说,去意覆盖他胸前膻中、风府两处穴道。这一招不是华山剑法中一式,剑意、路数却是朝阳一气剑无疑。
风清扬见这一招无论应变、速度妙至毫巅,不由生出见猎心喜的意思,松枝变招斜刺梁发臂弯,正是对方剑招破绽所在。
梁发暗道,独孤九剑果然神妙。刚才一招是自己取朝阳一气的意境临时创出来的,不说威力如何,时机、情势当真恰到好处。风清扬顷刻之间却已经找到破绽。
不过世上哪有完美无暇的招式呢?剑招被破,梁发不慌不忙,未等对方剑招转实,松枝矫夭盘旋,如灵蛇吐信,令人难以琢磨。风清扬如智珠在握,松枝点出,正是灵蛇七寸。
两人剑出如风,翻翻滚滚间已经拆到百招开外。他们一个人剑法层出不穷,臻至剑招穷尽,一个人洞悉破绽,尽演无招真髓。仿佛极熟悉的同门演练,一个才出招另一个已经知道应对,攻其破绽,令其变招。对战许久,竟然没有一次兵器相交。
又过了三五百合,梁发出招越来越慢,周身紫气蒸腾,伴随着节节攀升的气势,松枝仿佛化身奔腾大江,冲破层层阻截,直要东流入海。
“这一招不好接!”两人斗过几百招,独孤九剑之下,梁发连连被打断招式,却毫不气馁,因势利导,化为新招,衔接处无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