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五岳会盟之日,已经过去两个多月。
方证、冲虚两位前辈私下均称梁发剑法当世无敌,昔日霸主左冷禅缠绵病榻半月后含恨而亡,至于真正的天下第一东方不败,数十年隐居不出,被人选择性忽略了。因此梁发隐隐被推崇为武林第一人,连带着岳不群、华山派也变得显赫无比。
秋风萧瑟,草木凋零。
华阴县境内,通往华山的崎岖山道上,各色行人络绎不绝。这里面有富商大户之子,带着花红礼品,上山拜师的;有镖局商行的掌柜,寻求合作,延请镖师的;也有陕西甚至西北地界上绿林强人,专程送礼庆贺的。
当然也有携刀带剑,比武教技的。江湖盛传“剑出华山”,一些初出茅庐的武林侠士,盼望与风头正劲的华山派高手一较高下。若能侥幸赢得一招半式,便可有吹嘘的资本,甚至名噪一时;即使输了,君子剑谦冲有礼,说不定还会指点几招,坏事也会变成好事。
这些行人当中,便有一个中等,黑纱劲装的人,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步履之间迅捷如风,不一会儿来到半山亭上。
华山派在此设了招待点,每日有亲传弟子带领几个入门弟子值班。
“这位少侠问梁发梁少侠在何处?请代为引见!”声音如黄莺出谷,翠鸟鸣啼,竟是一位女子。
当值的正好是雷浩,他哈哈大笑:“往日尽是些武林侠少,找三师兄比试剑法。今日竟有一位姑娘,找我三师兄所为何事?”
“故人拜访!”
雷浩见她始终不曾揭开面纱,也不勉强,指着邻近一处山峰道:“三师兄这两月就在那朝阳峰顶闭关练剑,不见外人。姑娘若是有急事,可留下书信,晚间送饭时,我一并带给他!”
几个行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那座山峰,峻极万仞,居高临险,当真人所难至,不由发出啧啧赞叹。
那姑娘思索片刻,解下短剑,交给雷浩道:“见到此剑,他自然明白!”
雷浩接过短剑,手感略沉,显然不是凡品,道:“姑娘可随我到山上会客厅等候!”
傍晚时分,那姑娘正在会客厅外散步,突然听到身后有人:“盈盈,你来啦!”
她蓦的一顿,转身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快步向前,又停下来。
梁发走到近前,掀起斗笠,一副亦嗔亦喜的面容映入眼帘。
他一把将佳人拥在怀里,道:“盈盈,你这半年时间都去什么地方了?”
任盈盈努力挣脱,面带害羞道:“好久不见,你竟如此轻薄我!”忽然双手被握住,挣脱两下,却感觉大手温暖牢固,便任由他拉着。
“这次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任盈盈听了心中欢喜,突然眼中蓄满泪水道:“梁大哥,你快救救我爹爹。。。”
梁发伸手抚去泪珠,道:“不要急,慢慢说,有我在呢!”
任盈盈登时安定宁静下来,缓缓讲述一番故事。
原来任我行重出江湖后,除了向问天没有别的强力助手。于是又寻到了洛阳,带上任盈盈和绿竹翁,如此也算有了可用之人。花了几个月时间将日月神教在各省的香堂一一收服,又暗中接触了几个长老、使者,当真是顺着存逆者亡。
他这一番动作不可谓小,黑木崖上却全无动静,除了加紧防御,居然没有别的动作。于是一些原本有抵触情绪的长老,也不由得怀疑,是否真如任我行所说,东方不败已然成为傀儡,被杨莲亭所囚。
任我行因此集合了八大高手,混上黑木崖,找到东方不败。
当日一场好杀,东方不败一人独斗九大高手。七个长老、使者被杀了五个,剩余两个临阵倒戈。
任我行中了一掌,身受重伤,绿竹翁身死,向问天拼着断了一臂,将他救了出来。
“东方不败当真天下无敌!”梁发心中一凛,任我行剑法、内力当世难寻敌手,又有八个高手相助,居然重伤而回。
“当时我没在场,听向叔叔说东方不败挡者披靡,直杀的几大长老心神俱丧。被爹爹刺中肩膀,恐怕向叔叔和他也会遭遇不测!眼下杨莲亭派出大批人手追杀,爹爹伤重,又不敢请高手医治,我能找到可以帮忙的就只有你了。。。”
“放心好了,我可是‘杀人名医’的高徒,匪‘阎王敌’!”梁发看她忧心忡忡,不由得嘴里开火车她放宽心。
只是事不宜迟,他当即向岳不群秉明原由。老岳道:“你武功虽高,但还要时刻记着华山派,务必小心谨慎!”
如此连夜下山,快马赶到商洛郊外,一个四面高墙的乡下财主庭院外,任盈盈敲了门四下,停一停,再敲两下,停一停,又敲了三下。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一条缝,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任小姐回来了,快进来吧!”
任盈盈带梁发进去,低声道:“刚才给咱们开门的是李伯,和向叔叔十多年了。”
走进一个僻静的偏厅,向问天正等候着。
梁发看他果然断了右臂,包扎的地方还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