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派这一年来变阔绰了,于各处山谷及地势平坦之处兴建屋舍大殿,形成了颇具规模的华山下院,作为入门弟子生活修习场所,有长老轮值坐镇。
北侧通往华阴县城的小村庄,渐渐聚拢人口,形成大的集镇。
这一日正是梁发大婚的日子,集镇上人三三两两,络绎不绝往华山而去。
华山下院一百余桌流水筵席,听说要连摆三天,周围村民问讯而来,不管是打秋风还是占便宜,都从心里道一声华山派真是发达了,大气!
山下是招待市井小民、江湖无名之辈,其它上有头有脸的帮派、势力,大多提前三两天到达,这天一早便启程上山。
嵩山派由新掌门汤英鄂带队,十三太保仅存的陆柏、乐厚随行,还跟着几个二代弟子,可谓精华尽出,礼数毕尽——自从上任掌门左冷禅伤重病逝,江湖上与嵩山派素有仇怨的人物,渐渐都冒出头来,明里暗里对他们使绊子,陆柏和乐厚来回奔波了数月,好不容易以强力手段压服了几个反对势力,这才渐渐平息下来,不过也让有心人看出,嵩山派外强中干。
陆柏已经来过多次,对上山的路熟谂无比,仍然对华山的变化吃惊不已:“华山派真是咸鱼翻身了,想不到左师兄谋划一生,还是不如岳不群老谋深算啊”,感慨声中透出丝丝酸气,以往他手执五岳令旗,对岳不群直言呵斥,如今却要执下属之礼。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乐厚人物其名,为人侠义忠厚,闻言道:“师兄慎言!这里是华山地界,不管怎么说,岳师兄已经是五岳盟主,咱们输了就得认啊!”
汤英鄂也是广有谋略,往日更是左冷禅的臂膀助手。自从临危受命接任掌门以来,布画处置得体,很快安定了门派内浮动的人心,更主要是积极配合新任盟主的指令方针,得到了岳不群的。他听到两位师兄弟的话之后,微微颔首道:“咱们嵩山派不同往日,须得多加收敛!岳盟主固然德高望重,然而华山派能有这般声势,梁发功不可没!”
“没错!自从梁发杀了东方不败,得了天下第一的名头,华山派便如日中天,隐隐然和少林、武当鼎足而三!”
“左师兄在世时,多番努力还不是抗衡那两派?想不到岳盟主居然做到了。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说起来也算沾了不少的光!”
三人正自感慨,碰到泰山派、衡山派人马,也都是掌门亲自带队,于是结伴上山。
等到了正气堂,发现恒山定逸定闲两位也都在。她们看到嵩山派的人,都是脸一扭,装作看不见。汤英鄂颇感尴尬,仍然上前拜见。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二定虽然心内怨恨,面上仍是点了点头。
距离吉时还有两个多时辰,岳不群夫妇、杨不凡、封不平、成不忧都穿着喜庆的衣服,于正堂陪客。不多时,峨眉、丐帮、昆仑等门派掌门、雁荡何三七等江湖散人,武林名宿都陆续到来。
突然外面知客的二代弟子急匆匆进来禀报道:“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也上山来了!”
这一下屋内的众人坐不住了,由岳不群带着一齐去迎接。
果然山道上方证、冲虚带着一帮白须飘飘的和尚、道士从山道上来,看到众人迎接,连连赔礼。
这一下整个江湖中有名的大派居然都到齐了,当真是几十年未有的盛事。华山派二代三代弟子忙的脚不沾地,却都喜气洋洋,能亲眼见证盛事,能吹嘘一辈了了。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怒吼:“任老魔头!你居然敢在此地现身,我玉成子跟你不死不休!”
众人看去,原来是泰山派玉成子,居然看到任我行穿着礼服,在人群中迎宾。十几年前他师父正是被任我行吸干内力而死,如此深仇大恨令他热血上涌,直吼出声。
有人暗自笑道:“泰山派的老头子都是这等莽撞的性子吗?那任我行如今是梁发的老丈人,岂容他放肆!”
果然岳不群站了出来道:“玉成子师兄,华山上没有魔教前教主任老魔,只有不懂武功的任我行,这一点,你须得明白!”这句话和声细语,却字字清晰传入众人耳中。他就任五岳盟主以来,虽然执行无为而治,威势气度也与日俱增。玉成子纵然有血海深仇,被他灼灼目光顶上,也觉亚历山大,俯首称是。
在场的都是武术名家,当然看得出任我行当下举止虚浮,显然没有丝毫内力。联想到当日五岳会盟时,梁发曾承诺生擒任我行,困在华山。当时只当是情势所逼不得不说大话,却不料说到做到。纵横江湖的魔道巨擘,如今变成普通人,余生只能在华山上度过——此等手段,当真令人心生震服。
说话间,吉时已到,司仪上场主持婚礼。令狐冲与仪琳夫妇,梁发与任盈盈夫妇,林平之与岳灵珊夫妇,三对新人拜过天地、拜过双亲,又拜过到场宾客,终于礼成。
江湖儿女没有许多俗礼,筵席开启时,三对新人亲自谢礼敬酒。众人只见他们男的英气逼人,光华内敛,女的明艳动人,顾盼生姿,齐齐喝彩道:“当真郎才女貌!华山派二代弟子,就看着六人,也都能保证几十年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