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成都,往西北一百余里,有一座自汉代就开始扬名的名山青城山。
千百年来,许多道家名士在此修行,也有不少武术名家在此开山立派,对外统称青城派。
松风观便是其中的一支。
这一日守门的道童正在打盹,突然听到声音:“小朋友,劳烦通报一声,华山派林平之、岳灵珊前来拜访!“
道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男一女两人,男的玉树临风,女的明艳动人,不由得自惭形秽,低头道:“请两位稍待!”
松风观自从余沧海退隐,观主之位便由他师弟长灵子继承。如今突然听闻林平之拜山,不由得心中一动。童子年幼无知,不明白林平之与松风观的深仇大恨,他是门清的。于是找来一个弟子吩咐道:“有贵客来访,去请侯人英、洪人雄、于人豪三位师兄到上清殿一同招待!”
余沧海在位时,霸道凶横,观内武功高强的弟子都是出自他的门下。长灵子虽然做了观主,倒像个木雕泥塑的摆设,大小事务都有侯人英会同三兄弟把持
侯人英等三人听到有贵客道,不由笑道:“长灵子当真老朽不堪,见识浅薄,蜀中有什么贵客,需要咱们撑场面?“
于人豪道:“毕竟人家是观主,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三人哈哈笑着,一同来到上清殿。刚一进门,看清来客,不由一惊,各自后退两步便要逃离,便听到里面传来声音:“侯人英、洪人雄、于人豪,我林平之是专程拜访你们三人的,如今还未露面就要离开,可不是待客之道!”
三人对视一眼,均道:“就他两人罢了,如今是松风观主场,怕的什么!”于是硬着头皮进殿,拱手道:“去年听闻林少侠和岳先生千金大婚,蜀中地处偏僻,交通不便,未来得及亲上华山庆贺,还望恕罪!”
林平之道:“你三人罪大恶极,可去年。我问你,三年前你们跟着余沧海,杀我福威镖局满门,这个罪可认吗?”
洪人雄道:“师父有令,我们也是听命行事”
林平之道:“一个“听命行事”,便想推得一干二净?“
侯人英道:“林平之,你不要太嚣张!咱们客客气气,是看在你岳父岳盟主面上,可不要咄咄逼人!”
于人豪阴阳怪气道:“人家今日可是带了岳盟主千金一起来的!怎么,要让夫人出马,找回场子吗?”三人哈哈大笑。林平之拜师华山不到两年光景,能学到什么高明剑法?就算练成了《辟邪剑法》他们也不怕,如今江湖上《守正剑法》广为传布,他们三人也练过,自然有恃无恐。
岳灵珊继承了宁中则的火爆性子,便要抽剑起身,在他们三人身上戳几个窟窿,被林平之。
林平之道:“今日是我林平之与你三人之间的恩怨,我妻子自然不会出手。”
侯人英道:“那便要领教!”腰间一掏,抽出一口长剑,刷刷两剑直刺对方胸前大穴。
这两剑既快且急,林平之恍若未见,心中思道:“两年前我若碰到这等快剑,怕是束手无策,坐以待毙。如今看来,也着实稀松平常!”他苦练梁发传授的五招剑法,眼力、功力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众人见着两剑快要及身时,突然寒光一闪,林平之已然拔剑削出。这一削后发先到,妙至毫颠,正巧是侯人英空门打开之际,长剑在腋下削出长长一道伤口,血如喷泉。
侯人英中剑,正自痛呼,只觉剑光再闪,胸口已被长剑穿过,仰天倒地身亡
林平之一削一刺,既不是华山剑法,也不是辟邪剑法,尽是用剑之人最熟悉最普通的招式,偏偏侯人英低挡不住。
于人豪洪人雄自忖武功与侯人英略有不如,不由大骇,同时抽剑刺出,一左一右攻向林平之。林平之剑尖连颤,瞬间点中二人剑刃,登时方向一偏,从他左右两臂擦身而过。左一撩,右一刺,只听两声惨叫,于人豪、洪人雄胸前、咽喉部位已然受伤。
林平之向前一步,复又补了两剑,二人气绝身亡。
“平之,你受伤了?”林平之方才看似好整以暇,其实胜的凶险。两剑贴身而过,刺破衣袖,左臂还受了伤。岳灵珊关切道,取出雪白手帕,将他左臂伤口扎住。
林平之拍拍妻子的手,心里激荡起伏。当日三师兄传授剑法时说,学了这五招剑法便可报仇,果然神妙异常。这五剑,自己远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可见日后进步空间巨大!
再加上大仇得报,心中郁结为之一空,直欲仰天大笑。只是当下仍有外人在场,抑制住了,道:“长灵子道长,我在你这松风观杀了人,怎么看起来你也乎?”
“林少侠,你与他三人的仇怨,江湖上谁人不知?为父母报仇,天经地义!我老道当然不管——况且这三人平素行事无忌,声名狼藉,到时要感谢林少侠帮忙清理门户了!“
林平之不知道松风观内部争斗,也不会在乎,道:“为父母报仇,还差一个罪魁祸首!余沧海那个恶贼呢?”
“林少侠要见前任观主吗?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