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梁发等人看着庄门大开,鹿杖客和苦头陀各骑一匹骏马,汇合大批官兵之后,西出玉门关而去,这才放下心来。
夜里子时一过,梁发先将暗桩除去,跃上高墙,再用绳索拉上其余等人。梁发带着陈高两位长老,和其余五名弟子,隐身在四派关押位置附近。梁发找到鹤笔翁卧房,只听得鼾声如雷,小心闪进房间。
那根判官笔被压在枕下,露出精钢枪尾,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便在其中。
梁发蹑步上前,绕过地上酒壶,看到鹤笔翁仰面躺在床上,骈指戳向期门穴。
这一指无声无息,迅疾如电,一旦点中,哪怕对方武功再高,也只有含恨而终。
然而鹤笔翁终究不是等闲之辈,在指尖将要及身之时蓦然惊醒。他也是应变迅速,顷刻向床外翻转,凌厉指劲从左腰划过。
如同利刃般,指风划开衣服,在他肌肤上留下深深血痕。
鹤笔翁忍者疼痛顺势扑向梁发,猛然击出一掌。玄冥神掌是他兄弟二人吃饭的本事,遭逢大变,他几乎不用思考,出手便是最为凶狠的一招,唤做“魂飞天外”。
偷袭失败,万不可闹出更大动静,否则惊醒更多人。梁发一击不中,左手食指连弹,鹤笔翁手腕处登时一麻,玄冥气劲消散无踪。
紧接着期门穴剧痛,难以动弹。这是他以看清来人面目,正要呼出声来,后头俞府穴又是一麻,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鹤笔翁成名数十载,比这凶险的局面也碰到过,总能化险为夷。今次虽然梁发偷袭,自己两招之内被擒,这让他想起当年武当山上与张三丰交手的那一次,只怕对方武功不下于张三丰。
梁发掏出一柄匕首,步步逼近,鹤笔翁还道对方要取他性命,不由露出绝望之色。不料对方只是将他头顶半白头发剃掉,细细收好。
又从怀里掏出提前调配好的胶泥、颜料。一番操作之后,鹤笔翁惊骇不已,眼前之人赫然变成了另外一个鹤笔翁。
梁发借着匕首光亮的倒影,查看自己面容,不由黯然神伤。
这一手易容的本事,还是任盈盈教的。当年他们成亲之后,经常互相给对方化妆打扮,增添闺房乐趣。
时空变幻,曾经的爱人已成一抔黄土,自己仍然如同飞鸟游鱼,苦苦寻找挣脱天地牢笼的法子。
梁发将鹤笔翁踢到床底,床褥稍加整理。旋开判官笔,倒出解药包好。
他身形比对方高,却也不难。《血刀经》中曾有移筋换骨的功夫,依样运功,身形登时矮了两分,再穿上鹤笔翁的衣服,便更加肖像了。
看押五派高手的乌旺阿普正在调息打坐,忽然下人禀报,鹤先生到了,急忙起身相迎。
只见鹤笔翁带着七个随从走过来,沉着脸道:“郡主突然想起一件事,派人拷问犯人。事关机密,师侄把你的人带到三丈以外,不可偷听!”
乌普阿旺本来奇怪,今日师叔声音与平日有些不同。后来又想,郡主喜怒无常,师叔只怕受到训斥,心情不好也是应当,自己万不可触他的眉头,赶忙将看守人叫出来。
梁发将解药交给陈长松,低声道:“解药用量不明,先不要用太多。先让崆峒派的人确定有效,再分给其它人!”
看到众人入内,梁发便和乌普阿旺守在外面。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一声惨叫,隐隐有人厉声喝问“说不说!”
乌普阿旺幸灾乐祸,道:“先拷问的是哪一派,里面有些臭脾气的,骂人的话很难听,能不能让师侄出口气?”
梁发斜眼一瞟,道:“郡主要拷问武功心法,老子都不敢靠近,你确定要进去?”
乌普阿旺吓得一哆嗦,道:“不敢,不敢!”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突然一个黑衣汉子过来道:“鹤先生在此处啊,郡主有要是相招鹤先生走一趟!”
梁发点点头,对乌普阿旺道:“师侄在此处严加看管,没我的命令,决不许外人!”
乌普阿旺忙不迭点头应了。
那黑衣汉子带着梁发来到试剑厅,果然见到赵敏在此相候。
看到梁发到来,十分高兴,道:“鹤师父,我今日又学了一招剑法,却总觉得哪里不对,你帮我指点一下!”
说着取过一只木剑,跃到场中,刷刷刷虚空连刺三剑,突然脚步变换,剑招上撩倒刺,这一下角度刁钻,若真是面对敌人,着实出其不意。
赵敏停下来道:“前面三剑迅捷无比,最后一剑虽然精妙,却有些,有些。。。”
“有些转换生硬,格格不入?”梁发接着道
“对对,没错!是我没练对吗?”
“我觉得这剑法没练错,只是情境不对!”
“情境不对?”
“不错,剑法讲究随机应变,不可一成不变。主人剑法或许中规中矩,却匠气十足。就这招剑法来说,我觉得应该这样练——”
梁发接过赵敏手中的剑,同样刷刷刷连刺三剑,却步步后退,剑招上撩。这一下突如其来,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