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黄沙,早已迟暮的老人衣衫破烂,满身血污,在古道上踽踽独行。
不知走了多久,莫云踪终于见到路边上摆着一个茶摊,连忙走了过去,道:“店家,来一壶清茶,再上一些糕点。”
茶摊主人看见莫云踪这身打扮,不由地眉头一皱,本能便想要赶他出去。然而莫云踪几步走进茶摊,已在门口的桌子边上坐了。
摊主人见状,喉头动了动,也只好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又看到莫云踪背后卷好的画卷,那轴头温润晶莹,分明是美玉制成,顿时眼睛一亮,叫道:“好勒,客官稍等。”
摊主人很快便沏好了一壶茶,与一碟粗粮饼一起端了上来,道:“客官慢用!”
莫云踪重伤未愈,难以运用法力修为,赶路许久,早已疲惫不堪,当下咕嘟咕嘟的连饮了几碗茶汤。摊主人所用茶叶甚是低劣,只是莫云踪此时也顾不上计较了,又囫囵吞下两张饼子,方才缓过了些劲来。
莫云踪歇了片刻,将剩下的粗饼茶汤吃喝完了,又道:“店家,再给我拿几张饼包好。一共多少,呃?”莫云踪往怀里摸去,不禁话语一滞,原来他匆忙离山,竟是不曾携带财物。
“客官,这是您要的饼子,一共十张,已经给您包好了,一共十两银!”摊主人递过来一个纸包,笑眯眯地看着莫云踪。
莫云踪皱眉道:“几张饼,一壶茶,就要十两银子吗?怎得价格涨得这般厉害?店家你是否错算了?”
摊主人笑道:“没算错,没算错。一壶茶三两银子,一张饼半两银子,客官一共要了一壶茶,十四张饼,一共十两银子,分毫不差。”
莫云踪暗暗苦笑,他自是明白摊主人是在敲诈,瞧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只怕背后还有别人撑腰,心中不禁叹息,感叹龙游浅水,竟遭虾戏。其实以莫云踪之身份,莫说十两银子,就是千两万两,也不放心上,平常时候若是遇上这等事情,也不过付之一笑。心情好时,区区十两银,给他也是无妨;倘若心情不好,便给他一个终身不忘的教训又如何?只是如今一时落魄,竟被钱财难倒,不得已只得动手解决,只是心中滋味到底如何,惟有自知,好在他此时虽然难以运功,但对付一个寻常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莫云踪当即沉下了脸,道:“店家,你这般算法,岂不是在抢劫?”
摊主人气愤道:“你这老乞丐,这般推三阻四,莫不是想吃霸王餐?此地荒无人烟,我好心摆个茶摊,给予过路之人方便,价格高了一些,又怎么样?到你这儿,却被说成抢劫?你还有点良心吗?”
莫云踪沉声道:“那若是我今天不给呢?你能把我怎么样?”
摊主人嘿嘿怪笑,道:“嗨哟?这是仗着一把老骨头耍横啊?你今儿要是不付钱,我保你走不出这摊!”
莫云踪道:“倒要看你如何让我走不出这摊。”说罢,也不再理睬摊主人,径直往外走去。
“找死!”摊主人大喝一声,挥拳打向莫云踪背后。莫云踪回过身来,心中冷笑,便要架开这一拳,再顺势拧断这人胳膊,正当此时,忽觉胸口剧痛,一口气提不上来,出手便慢了,竟被茶摊主人一拳打在胸口,只听砰一声闷响,莫云踪捂着胸口,连退了好几步,身子摇摇欲坠。
以莫云踪的修为,即便身负重伤,法力难提,单以肉身坚韧,便不是这个只练过粗浅拳脚功夫、全无功法傍身的茶摊主人可以撼动的。
莫云踪连退数步,自不是因这一拳之故,而是旧创复发,撕裂般的痛楚自内而外,由胸口发散至全身,使得他痛苦非常,一时间气力全无。
“可恨!与秋幻衣一战的陈伤,被凤雨霏的玄凌气引动,竟会在此时爆发,呃,我,我要压制不住了。”莫云踪只觉得两眼金星乱冒,这时摊主人又一拳打在他身上。莫云踪双脚一软,跌倒在地,摊主人两步赶上,拳头如雨点一般落下。
莫云踪此时早已没把茶摊主人的动作放在心上了,强忍旧伤爆发的剧痛,暗自盘算道:“事至如今,此身将散,已是无可挽回,惟有留下生命之源,借助忘情天重生,可惜,仙灵剑卷流落在此荒芜之地,只能指望这个人了,即便将来侥幸能够成功,也不知多少岁月之后,寒曦,我终究再见不到你了么?”
“你这人,如此恶毒?竟忍心殴打这么一个垂暮的老人?”
便在莫云踪意识逐渐模糊之际,忽听一声娇咤,一道倩影疾掠而至,飞起一脚重重地蹬在茶摊主人胸口,将他踢得倒摔出四五丈远,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爬不起来了。
“老人家,你没事吧?”这少女也不嫌弃莫云踪身上满是血污泥尘,将他扶了起来,道:“老人家,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莫云踪努力睁开双眼,打量了少女片刻,这少女瞧来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相貌生得十分秀美,但莫云踪纵横天下之时,早已见多了佳人绝色,自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当他看到少女腰间的短剑时,禁不住心头一颤,思忖道:“此剑分明是当年柳铖有所,此女不知与柳铖是何关系?但无论如何,比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