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远别?哦?听说你和严家还是亲家吧?那正好,今日便一起灭了,省事事省。”忌奇非挥掌起招,黑气旋动之间,声声鬼嚎凄厉入耳,严玄豁、宫清心与柳思月三人负创在身,更觉心神不稳,牵动内伤,竟是再度吐血。
燕远别冷哼一声,双手不动,平地微风自起,剑气呼啸而出,直破黑气漩涡,忌奇非闷哼一声,手掌见血,踉跄后退。
燕远别一招逼退忌奇非,淡淡地道:“智者知难而退,愚者自取灭亡。”
“呵,那你是要当智者,还是愚者?”阴冷言语飘飘荡荡地传来,好似在千里之外,又似在咫尺之内,不断在众人耳边回响,人虽未至,已然震慑全场。燕远别心知来者必是今生未见之强者,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静心以待。
“仙佛同泣,万鬼开道,血禁洪荒。”再闻阴沉数语,黑风骤起,殃云掩日,天地顿时陷入昏暗之中,惟见一条霸道身影,足踏魔焰,周身阴火涌动,自天外降现,只听他冷然一声喝,邪威撼天动地。
“南宫北斗在此,应允尔等齐上,展现最后的垂死挣扎。”
“南宫北斗?”燕远别只觉此人气势浩瀚如海,自己远远不及。燕远别与严玄豁之间本就没有多少情义可言,更别说燕霜君如今依旧昏迷不醒,生死难料。此番乃是顾虑蚩皇地宫开启之日将至,才不得不替严玄豁出头,然而眼下形势已不是自己所能掌控,还是以保命为先,一念及此,心中顿生退意,道:“不想竟是南宫宗主亲自来此,燕某失礼了。”
南宫北斗怪笑道:“你没失礼,似你等正道之人,撞见本宗这等邪魔外道,不应该一贯是喊打喊杀的么?”又看向柳思月,问道:“你就是柳思月?”
柳思月道:“正是。”
宫清心喝道:“你等邪魔奸宄,人人得而诛之,竟敢在此猖狂,真当这天下无人了么?”
“听听看,这才自诩正道之人该有的言语。”南宫北斗哈哈大笑,道:“现在本宗就站在此地,你等可以来除魔了。”
燕远别自忖若要动武,在场众人就算齐上,也未必能够胜得过南宫北斗,若是不战而退,也不免名声扫地,一时之间竟是进退不得。
严玄豁道:“南宫宗主前辈高人,如此为难我们这些小辈,未免自降身份。”
“你不用替本宗操心,反正本宗也没什么威名可言,恶名凶名倒是有的,本宗也乎多一些少一些。”南宫北斗怒眉一凛,喝道:“你们谁先动手?”
燕远别、严玄豁、宫清心与柳思月面面相觑,并无一人敢应话。
“既然你们这般谦让,那就由本宗来起这个头好了!哈!”南宫北斗狂笑一声,身虽不动,骤然间阴风呼啸更狂,煞气自行在身,化作一道暗紫刀芒劈出。
虽只一刀,然而刀气弥散,已将四人尽数笼罩,柳思月等人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眼中再无其他,只余一道不断扩大的刀芒。避无可避,挡无可挡,一旦刀芒落下,自己必然粉身碎骨。
柳思月修为最弱,首先承受不住,大叫一声,醉颜红劈出一道剑光,正中刀芒。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柳思月只觉身子一沉,眼前刀芒骤然扩大,宛若虚空张开,要将她一口吞下。
南宫北斗这一招,唤作“绝煞心刀”,刀芒看似凌厉无匹,实则不伤**,直攻魂魄,心志不坚定者,便会被煞气侵入,魂飞魄散而死。
便在柳思月陷危之际,昊光撕裂重重殃云,直透而下,霎时间阴风止息,魔焰飘摇,一只巨掌破空压来,势道骇人之极。南宫北斗不敢怠慢,双手向天虚按,煞气旋动之间,万鬼奔袭而出。然而巨掌所过,厉鬼发出凄厉哀嚎,纷纷破碎。
“是你吗?”南宫北斗惊怒交集,暴喝一声,双拳直捣,轰在巨掌之上。双方极端一会,只闻一声惊天爆响,尘嚣掩天而起,雄浑气浪翻滚而出,附近的众人连忙运功抵御,却仍是被逼得不住后退,其中功力不支者,尽皆惨叫着抛飞出去。
尘烟散去之后,却见南宫北斗嘴角溢血,微微喘气,足下砖石俱成粉末,只留下了一个数尺深的巨大掌印。
燕远别心中惊骇,出手之人与南宫北斗硬拼一招,还能占据上风,这等修为,着实是惊世骇俗,放眼天下,只怕也不会超过十指之数。
“九世劫转,不入轮回。孤光自照,天外云踪。”
清光流转之间,伴随清朗吟颂之声,一道超逸绝尘的身影,剑眉入鬓,目透神光,俊秀面容,威势天成,自云天之外,踱步而来。
“果然是你!孤光天外,莫云踪!”南宫北斗仰天怒吼,吼声如雷翻滚而出,冥寂鬼力在背后,凝做地狱鬼相,利爪挥舞,吸纳八方煞气。
莫云踪随手一招,虚空顿时碎裂,柳思月狼狈地跌了出来。
宫清心急忙上前扶住了柳思月,关切道:“思月,你没事吧?”
“我没事师傅担心了。”柳思月神色虚弱,抬头看向空中之人,虽然明白此莫云踪必非彼莫云踪,但是只观形貌气态,言语举止,确实是一般无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