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人们今天都会看到一个奇怪的场景,秦府的家仆、护院、嬷嬷、管事匆匆忙忙从秦府搬了出去,仅仅留下年逾古稀的余大管家和两个丫鬟。
有人上前打听,原来是秦府发了一个月的例钱将他们都打发了,入了贱籍的家奴和粗使丫鬟婆子也都贱卖给了别家,东街十一铺,南城两个茶楼,西巷的裁缝铺和水粉铺都折价急急的卖了出去,剩下不好卖的良田也当了地契,换了银票。
自从秦家老爷出事,秦家人惶惶不可终日,人人自危。秦子睿已经书信大哥和妹妹回家协商事宜,大夫人整日以泪洗面,两个妾室借口省亲回了娘家,再也没回来。
只有二公子来回奔波寻求解救父亲之法。但即使是关系最好的几家门第也都表示无能为力,没有人敢得罪九院长老会。昨夜,据说二公子得了贵人相助,于是一早变卖家产筹些银子预备打点关系。
满满当当折了有三万两现钱都一一给了秦家二公子,急于筹钱所以都是现卖,亏的不只两三成。秦子睿捏着手里的银票来回数了四五遍,依然距离四万两银子还差了八千两。可是能卖的都卖了,甚至家里一些值钱的字画,首饰都当了去,剩下的银子到哪去弄?
一抬头,正遇上从后院出来的大夫人。未施脂粉,神情憔悴,最白玉簪换成了一只普通木簪,胡乱束起的发髻歪歪斜斜,丝毫不见平日里的大家风范。
“娘,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还冷,小心身子。”
“娘没事,娘就是想问问,事情怎么样了。筹齐银子了么。”大夫人慢慢走到秦子睿面前道。
“这只有三万两千两,还差八千两,实在不行我去向太守大人借些来,太守大人答应不够他可以想想办法。”
大夫人摇摇头:“太守大人已经帮了很多忙了。给,这个拿着。”说着递上了一张地契。
秦子睿接过一看,正是秦府府邸的地契:“娘,这地契卖了我们可连个安身之处都没了。”
大夫人叹了口气:“家没了还可以建,人没了可就都没了,你父亲是秦家的主心骨,只要你父亲还在,一切都还可以回来。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只可惜你弟弟再也回不来了,城西大火,尸骨无存,都怪为娘,都怪为娘啊。当初能护着点他,也不至于到如今这地步。”
“你弟弟为人孝顺和善,一直不争不抢,是个好孩子。唯一就是资质差了点,但又有什么关系,秦家还养不起一个孩子?可惜依旧入不了你父亲的眼,你父亲啊,是被利益蒙蔽了眼睛,终究会有劫难。这不应验来了。我对不起子叶,更对不起他娘对我的嘱托。”大夫人悲从心来,眼泪朦胧,猛地咳嗽起来,对秦子睿摆摆手转身回了内院。
秦子睿原本就一直被父亲教育远离他这个弟弟,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也一直谨记父亲教诲,除了节日里一起吃过饭平时少有联系。后来弟弟成了后天武师,情况稍有好转,但弟弟迟迟进阶不了后天中阶,父亲没了耐心,情况就更加恶化了,几乎天天都在训斥他。更是多次警告自己不要和弟弟来往。
大哥和妹妹还经常取笑他资质愚钝,此后弟弟便经常不回家里,几乎一天里都见不着一面。直到犯了事,被关进了大牢,遇上了那场灾难。
秦子睿哀叹一声,拿着地契走了出去。
“你确定没看错?”考官台上,城卫长蔡辛低着头悄悄地在跟赵武德汇报着什么。赵武德惊讶万分,随后看向了高台上准备进行第三轮赛事的几人,本来因为刚刚拿到四万多两银子而欣喜的脸上立即阴云密布。
咬着牙根,恶狠狠地看着高台:小子!真是我小看了你,不过别着急,我有的是手段,就让今天变成你的死期!
第三轮比赛其实每次都一样,考生都会依次面对一面奇怪的镜子。每位考生用自己的意念和镜子交流,然后获得镜子的认可就可以直接九大学院中的一所,至于是哪一所,要看镜子最后的判决。
而未获得认可的考生,虽然不能九大学院学习,但均可以各国皇家学院学习。
历史上通过第三轮考核的人数极低,庐州城近十多年来也仅仅只有一名合格者,若不是当时镜子突然吐出一张纸来,人们一度以为第三轮考试只是长老会摆出来拒绝入学的噱头罢了。那么今年呢?是否有人可以通过这奇怪的考试。
秦子叶领着陆若绮站在最后,第一个上场的正是姜鸿。因为激动,走路都有些不利索。高台正中的胡桃木桌上摆着一面龙凤纹刻双面银镜,不过尺许高,看着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姜鸿走了上去,判官示意他可以开始,他转头便看向了镜子。周围一片风平浪静,秦子叶也没感受到波动。正当秦子叶猜测是不是失败了的时候,突然银镜动了!从侧面看到那面镜子竟然凭空冒出了一张大嘴,和镜子十分契合仿佛原本就长在上面。
正面的观众倒吸了一口气,有胆子小点的孩子甚至捂上了双眼。几年前的选拔赛他也听人说过这样的场面,但自己真正见识到还是头一回。突然长出了大嘴的镜子,一正一反出现在银镜两面,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