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金三斤、周汝南拿下!”
“是!”
“慢着……”
江春沉声阻拦道。
贾环面上的笑容敛起,他上前两步,走到江春跟前,直视着他,轻声道:“来,你再说一遍慢着听听看。”
江春一生阅人无数,曾有不知多少强劲的对手像这样威胁过他。
但以前他从未退让过,因为他有实力,也有把握,那些人不敢将他怎么样。
通常喊的越凶的人,往往只是色厉声荏,实际上都做不出什么实际出格的事。
但此刻,江春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他真的再说一遍,那,后果可能真的会让他下不来台。
因为贾环的眼神是那样的咄咄逼人,那样的……二球!
关键是,在这咄咄逼人的背后,他还有足够的底气。
因此,纵然此刻心中无比的羞恼,可纵横世间数十年的江春。当真不敢在此刻跟贾环撕破脸皮。
在暗地里随便调动力量下死手,只要不留下证据,怎样做都行。
可明面上,江春不敢。
因为富可敌国也好。人脉势力雄厚也罢。
但说到底,江春只是个商人,在大秦,商户乃贱业。
而贾环,却是国朝一等子。而且跟脚还硬的吓人。
要知道,他是一个连亲王世子都敢当街殴打的主儿,整个一个愣头青。
这二货真要不管不顾的将他当场格杀,亦或是殴打他一顿,江春都不知道,贾环受到的惩罚会是降爵呢,还是干脆就罚两年的俸禄……
念及此,江春果断将恨意暗藏,面上再次浮现出和煦的笑容,道:“爵爷误会了。老朽岂敢拦爵爷,只是有些话想要先问问金三斤二人,不知爵爷可否能通融一二?”
贾环点点头,道:“随意。”
江春笑着谢过后,转头看着金三斤和周汝南二人道:“三斤还有汝南啊,既然爵爷发话了,那你们只好跟着去一趟。
不过你们放心,爵爷不是是非不明之人,定然不会冤枉了你们去的。至于家里的事,你们也只管放心就是。妻儿老小都有我们照看着,等你们回来……
唉,别怪老夫多嘴,你们派去盐政衙门的那两个人。着实不靠谱。
原本你们就只是想看看爵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悄悄的去看就是了。
不过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应该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束手就擒。将误会解释清楚了,爵爷也不会这般恼火。
可他们却善作主张,还想顽抗!
这样的人。不仅害己,更牵连了你们这些主家。
这样的人,也是万万留不得的,你们就将他们交给爵爷处置便是了。
死活不论……
记下了吗?”
听完江春这一席敦敦教诲的话后,金三斤和周汝南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致。
因为这话明着是在说刁奴背主,自作主张,合当抛弃。
暗地里,却是在暗示警告他们二人,最好将嘴巴闭紧了。
不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否则,他们就像那两个护院一样,亦是万万留不得的。
而且,他们的妻儿老小,也会被江春给“保护”起来……
只是,金百万和周汝南并非是傻子。
衙门好进难出,三板斧下无好人,何况他们原本就不怎么干净。
如今又有“人证”落入别人手中,当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贾环初入扬州,身为钦差,原本大小官吏都该去码头迎接。
然而,当贾环下船后,连只官府的鸟毛都没见到。
这是什么?
这就是赤果果的打脸!
贾环急于立威,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最重要的是,除了贾环想出掉他们外,其他盐商,未必没有落井下石之意。
看看那个黄俊泰吧,一双三角眼里的目光都快被贪婪之意给淹没了。
还有那先前和他起过口角的晋商王德成,更是将手中的折扇摇的飞起……
可以料定的是,只要他们二人进去了,家财尽失都是小事,家破人亡都有极大的可能。
所以……
“江爷,您还不了解我金三斤吗?我何曾有这个胆子,敢去加害林盐政?江爷,您再替三斤求个情,只要贾爵爷能高抬贵手,他要什么都成。江爷,三斤真的冤枉啊!”
金三斤满面哀求的看着江春,他不愿当弃卒,他着实没有想到,贾环会将那么大个屎盆子扣在他头上。
若是换个人来给这个说法,哪怕是林如海本人,金三斤也敢嗤之以鼻。
因为林如海是体质内的人,而且还是在文官体系内,那么,他就必须要遵守****上的规则。
金三斤背后有人,而且来头不小,在朝廷上是能说的上话的。
所以,如果是林如海说他是谋害他的凶手,那么金三斤会反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