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有点灵魂出窍的感觉,有点恐怖。
不过,纵然不解,纵然恐怖,贾环还是庆幸,庆幸他又度过了一个艰难的难关。
虽然平日里总是跟家人吹牛,说自己是天生富贵之人,注定无灾无难到百年。
可贾环自己明白,那只是为了安抚家人的心而已。
但现在贾环却真心有些相信这句话了……
若非如此,鄂兰巴雅尔为何会在第二天,就要急着赶回曳迷离,去给她的祖父策妄阿拉布坦祝寿呢?
这对贾环来说,已经不能用惊喜来形容了,而是天上掉下来的无比巨大的馅饼,是天意!
策妄阿拉布坦的寿辰……
呵呵,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顺畅无比!
只是,这个时节,以老风口的大风,别说这样轻巧玲珑的毡包了,就是后世的轿车都难通过,他们又怎么越过风魔之地呢?
“乌仁哈沁姐姐,我们还要走多久?我要一直赶着爬犁跑!”
“三个”见乌仁哈沁从爬犁上的毡房里走出后,连忙拍了拍他身边的一个矮木凳,高兴的招呼她坐下,神色得意,好像这是他的地盘一样。
待乌仁哈沁咯咯笑着坐下后,“三个”问道。
乌仁哈沁的秦语真的很差劲,费了大气力后,问了好几回,才在“三个”的比划中听明白。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三个”笑了笑,然后说道:“还有两天的路呢,乌斯哈拉,你可以一直赶爬犁……
但到了风魔地,就不能这样赶了。
因为要换驼城,就是用一千头骆驼驼起的毡房,就不用怕风了哦!”
乌仁哈沁在结结巴巴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甜美纯真的笑容。
“三个”听说还能赶两天爬犁,顿时欢呼了声,然后对乌仁哈沁嘿嘿傻笑道:“乌仁哈沁姐姐,你真好。”
“咯咯!”
乌仁哈沁笑道:“乌斯哈拉,别人都怕这个赶爬犁的活儿,又熬人,又没有趣,还要防着路边的野狼。
你为什么会这样喜欢呢?”
“三个”嘿嘿一傻笑,而后又露出一副得意的神色,瘪着嘴道:“我就是喜欢。”好像这有多了不起似的……
乌仁哈沁见之,又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个好看的“乌斯哈拉”,虽然傻呼呼的,可是却比她见过的所有男孩子都有趣。
其他的蒙古男孩子,只会吹白毛雪,夸他们一支箭能射下来两只大雁,或者能摔倒一头大牛……
“乌斯哈拉”就不会吹白毛雪,而且,他长的真好看……
黑乎乎的夜,天上阴云滚滚,没有月光。
高辕上架起的两盏防风马灯也只能照亮前方很短的路。
好在,只需要照亮前方的冰道就好。
乌仁哈沁作为金珠公主最宠爱的一对合兰之一,身上的行头自然不会差。
雪白色的西域白狐裘帽,身上亦是裹着一身银鼠大面猞猁里皮的厚实大氅,脚下踩着一双鹿皮小靴。
这身行头,放在大秦富贵人家,比起他们家中的金贵小姐也差不了多少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西域里多有这些皮草之故,若是到了夏天,她们就没那么多奢华的绸缎罗纱做裙衫。
在朦胧昏黄的马灯照耀下,乌仁哈沁甜美的笑容显得很暖心。
只是,“三个”表面上虽然也傻笑的高兴,心里却是一声长叹……
“乌仁哈沁姐姐,我喜欢赶爬犁,把爬犁赶的快快的,你喜欢什么?”
见乌仁哈沁没有回毡房的意思,“三个”便主动聊起天来,因为老被一个纯真的女孩子目光炙炙的看着,总感觉怪怪的,尤其是以他现在的“智商”……
许是因为傻傻的“乌斯哈拉”居然开始主动“聊人生爱好”了,乌仁哈沁笑的更甜了,她看着“三个”道:“我喜欢唱歌。”
“三个”闻言,高兴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撇着嘴巴道:“太好了,我最喜欢听歌儿了,你唱吧!”
这种话也能说的这么自然和理直气壮,可见智商确实感人,善良的乌仁哈沁又笑了起来。
一双单眼皮的眼睛眯的弯弯的,却不羞怯,她点点头,道:“好,我给你唱一首诺恩吉雅!”说着,目光还稍稍闪烁了一下……
“额敏河水,长又长,
岸边的骏马,拖著缰,
美丽的姑娘,诺恩吉雅,
出嫁到遥远的地方。
当年在父母的身旁,
绫罗绸缎做新装,
来到这边远的地方,
缝制皮毛做衣裳。
海青河水,起波浪,
思念父母情谊长,
一匹马儿作彩礼,
女儿远嫁到他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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