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能。
因为这桩婚事,是太上皇的旨意。
就算皇太后开了口,也不行。
太上皇自登基始,就最忌讳后.宫和太监干政。
太祖亦曾立下铁律,太监敢言政事者,文武斩杀无罪。
后.宫敢言政事者,废之。
尽管,论理来说,赢杏儿的婚事其实乃是后.宫之事,皇太后当然能管得。
可是既然太上皇插手了此事,就说明这件事不只是简单的后.宫之事。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所以,即使心中遗憾万分,隆正帝还是面带遗憾道:“阿尔斯楞,明珠郡主下嫁宁国侯,乃太上皇所定。太上皇没有开口前,朕却是不能答应……”
“陛下……”
隆正帝话未说尽,内阁大佬陈梦雷站出一步,道:“陛下,此事当应再议。扎萨克图部族,愿举族血战,为国效力,朝廷不该寒了他们的心。”
隆正帝闻言,细眸打量了番陈梦雷,这个忠顺王麾下走狗,心中冷笑一声,他想了想后,对满朝文武道:“此事事关二圣,干系重大,今日乃开年大典,非大朝会,暂且留议。两阁阁臣并忠顺亲王、宁国侯贾环留下,退朝。”
……
“陛下,臣认为,此事当允!厄罗斯大军压境,朝廷正需要扎萨克图部为朝廷效力。难得他们有这等为国死战之忠心,朝廷不可寒其心。”
大明宫紫宸书房内,陈梦雷一脸正气说道。
“笑话!不下嫁郡主,他们就要寒心,就不作战了吗?军国大事,岂能如此儿戏?这次若是让他们得逞,那下次他们再强求公主,是不是还得答应?”
张伯行最看不惯陈梦雷这种观点,讥声反驳道。
“张相,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扎萨克图世子明明说过,他早就爱慕于明珠郡主,这才在誓死决战前请求朝廷恩典。何谈要挟不要挟?
陛下,陈相说的有理。朝廷正需要扎萨克图部的八万精骑,以抵挡即将南下的厄罗斯铁骑。
这个时候,安抚拉拢最为重要,不可寒了将要立功之人的心啊。”
葛礼语重心长道。
张伯行冷笑一声,道:“不可寒了即将立功之人的心,那宁国侯呢?他刚刚为国立下大功,这个时候,你们居然想要夺人婚妻,你们就不怕寒了已经立下大功之人的心吗?”
葛礼闻言,面带悲悯之色,语气悲壮道:“我岂有不知此事之理?只是,如今不是国将有难吗?儿女情长之事,只能暂且压后,先委屈宁国侯了。你放心,待朝廷击退厄罗斯铁骑后,我葛礼亲自给宁国侯端茶倒水,磕头赔礼,我……”
“呸!”
一直沉默的贾环,一口吐沫吐到喋喋不休的葛礼的脸上,止住了他的话。
“你……”
葛礼身为大秦最有权势的数人之一,何曾受过此等奇耻大辱?
老脸涨的通红,怒发冲冠,一边忙不迭的掏出帕子擦脸,恶心个半死,一边指着贾环,颤颤巍巍的,却气的不知该如何大骂。
贾环冷笑一声,侧着的脸上满是不屑,讥声道:“你咬我?”
“陛……下……”
葛礼自忖拧不过这个愣头青,莽三郎。
而之前敢对贾环动过手的方南天,到现在还面色惨白,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不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见此,其他人哪里还敢动手?
再说了,他们又不是武将,动手那么粗鲁的事,他们如何会做?
于是,葛礼只能悲戚的求向隆正帝。
然而,隆正帝此刻看到葛礼受此羞辱,心里却笑开了花,也愈发觉得贾环这个莽三郎可爱……
不过,他面上却脸色难看的看着贾环,斥责道:“放肆!再敢撒野,廷仗伺候。”
贾环躬身,老实领罪。
葛礼看到这一幕,只觉得一口血腥涌上喉头,险些就喷了出来。
好!
好一个隆正帝,好一个贾环!
这一对君臣是在将他当猴儿耍啊?
他满脸悲愤的看向同僚,希望有人能生起兔死狐悲,同仇敌忾之心。
只是,他方才的话,不仅恶心到了贾环,连其他人都一并恶心到了。
发扬风格的事,有让名的,有让利的,可谁发扬过让老婆的?
敢不敢再不要脸一些?
这些人虽然都在忠顺王麾下,却都是八面玲珑的主儿,若非必要,他们也不想与满朝勋贵都结成死仇。
而且,就算忠顺王日后干翻了隆正帝,篡位成功。
可那又怎样?
只要太上皇不支持,他一样拿贾环没有办法。
所以,谁会吃力不讨好的帮他……
“陛下,葛阁老说的理由虽然不成立,但,臣却有一个理由,支持明珠郡主下嫁扎萨克图亲王世子。”
七大内阁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