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地不要脸,张伯行却受不得这般。
除了宫里设的大宴外,老头子一生都没怎么在外面吃过酒席。
今儿也有些不想留,却不想李光地连他也带了进去。
贾环还想开两句玩笑,贾母却连连高呼起来:“环哥儿,两位相爷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能留下来吃饭,是咱们府的荣光。
你快让人去准备大宴,快去快去。”
许是贾环的玩笑话憋在喉咙里没说出来,脸色有些不对,让李光地误解了,他哭笑不得道:“你还真舍不得给老夫吃一顿饭?
都说你东来顺的锅子美味鲜肴,可口动人。
可惜老夫囊中羞涩,太上皇赏赐的银子,除却奉养老母外,都买成了书,始终没银钱去你东来顺酒楼上大吃一顿。
今儿这东道,你请也得请,不请也得请,老夫真不走了!”
张伯行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大秦第一名相,如同老顽童一般的闹腾。
不过他心里也理解李光地的心情。
厄罗斯不同于准葛尔,厄罗斯比准葛尔强大的太多太多。
一旦与大秦发生大战,虽不说天崩地裂,但其残酷性,想想都让人惊悸。
不止李光地,就连他,也整整两天没合眼了,不敢闭眼哪……
想想当年无敌的荣国公,何等英资勃发,何等威武不凡。
然而即使这般,也不过是与敌偕亡于北海之底。
厄罗斯人的战争威胁,着实让这位老相爷为之忌惮不已,压力深大。
不然的话,近来他也不会反常的一连三日都上朝听政。
直到今天从贾环这里得到厄罗斯人的真实目的后,这位李老相爷才终于能海松一口气。
彻底放松下来后,又生起了玩笑的心情,与贾环逗起趣来。
只是,张伯行知道这一老一小是在逗趣,贾母却不知道。
她见贾环还杵在那里使脸色,顿时恼了,又高声喝了声:“环哥儿!”
贾环有些哭笑不得的回头道:“老祖宗,孙儿原本就已经让大厨在准备晚宴了。
您放心,丰盛的紧,东来顺的锅子也有。
孙儿本来是想弥补一下家里人这两日没过好年,所以今儿咱们自己人好好高乐高乐。
谁想……”
“闭嘴!”
贾母见他又要乱说话,连忙喝止住后,对大笑不止的李光地和张伯行道:“让两位相爷见笑了,我这孙儿,整天胡闹惯了,顽劣的紧。日后,还要两位相爷多多管教。他要敢不听,您二位就使劲捶他,他不敢不听!”
老太太也是明白人,这神京城上下,想让两位相爷揍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但以这两位的身份地位以及心性而言,除了像贾环这样走了****运,能得他们中意的人外,其他人他们怕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提捶不捶了……
张伯行倒是客气了一句,李光地却没有客气,他笑呵呵的对贾母道:“老夫人尽管放心就是,我肯定不会客气。
当初我家那位哥儿平生第一次挨揍,就是被贾环所揍。
为此,他还被老夫揪到府上,让我家老太太给抽了一顿好拐!
家母至今还记得他这个坏小子呢!哈哈哈!”
李光地的母亲陈氏,早已年逾百岁,是真正的祥瑞。
纵然贾母,也深羡慕之。
她听闻后,非但没有为孙子找场子的打算,还高兴的紧,喜道:“能得相府老夫人的教训,是他的福气呢!”
说着,又招呼鸳鸯琥珀等大丫鬟为两位相爷准备软椅,背靠,上参茶。
然后又让家里的女孩子们出来,给两位相爷请安。
这下,贾环的脸色就真的不大好看了。
倒不是顾忌两个糟老头子,而是……
贾母此举,有让人相看家中女孩之意。
两位相府里,都有适龄的未婚少年……
只是,贾环对两位相爷尊敬。
对他们两家的后人,贾环却会选择敬而远之。
若真的要结交,也不是不行。
贾环可以和他们做朋友,甚至拜把子都没问题。
可家里的姊妹却不可能进他们家门儿。
张家自不用说,那清苦贾环都过不了,何况家里姊妹?
李家更不用说了,那个娇气娘娘腔李怀德,整个一个妈宝加奶宝,嫁过去谁照顾谁?
李光地人老成精,焉有看不出贾环脸上不悦之色的道理。
再一联想,也就想明白了贾环不悦在何处。
不由哑然失笑。
别人会贪图贾家富贵权势,可他李光地阅尽人间繁华,看遍世间沉浮,又怎么会被贾家的富贵迷了眼?
若是娶了贾家女进门,他在时还好说,他若不在了,李家又有哪个能压的住贾环这个孙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