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闻言,顿时大喜过望,连声道:“可不就是这样吗?姨妈说的太对了。
这个孩子啊,就是太重情!
他当初厚着面皮跟我要玉儿和云儿的时候,我就问他,日后你再娶个正妻,纵然玉儿和云儿也是平妻,不比人差多少,可到底还是要低一头的,你就忍心?
他当时竟跟我说,那就把正妻之位空下就是。
虽然这样一来,没法子向朝廷请封诰命了,可他却说玉儿和云儿都不是俗气的人,不看重这个。
而且,没有诰命更好,逢年节时,她们还不用去宫里给人磕头请安了呢。
你瞧瞧,这说的都是什么糊涂话?
好端端的,竟连堂堂一品侯夫人的诰命都可以舍掉不要,哪有这么傻的孩子?
不过,他也不是真傻,不过是为了全他和玉儿还有云儿的一番情意罢了。”
薛姨妈闻言,眼中亮光流转,似乎颇为感慨,她叹息一声,道:“确实是个重情意的好孩子,不过,却也孩子气了些……”
“谁说不是呢……”
贾母一拍手,笑道:“还是姨太太明理,不过,当时我也寻思着,其实这样也好,总不能让我的两个心头肉吃亏,被人欺负去了好吧?所以,那会儿我也就随他去了。
至于后来太上皇指婚郡主,这番心思自然就不用再提了。
可谁想,如今又有了这番变故,好生的婚事就散了。
再赶上他在西北造下了这般大的煞孽,害的眼睛也成了这样。
还好有老神仙指点,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姨太太啊,我不是自夸我的孙儿,可是姨太太来的日子也不短的,当看出环哥儿的本性来,着实是一个让人放心的好孩子。
当然,宝丫头如何,我们也看在眼里。
端庄尊重,沉稳大气,也是一等一的好姑娘。
若不是之前有郡主在,我早就使人找姨太太要八字了……”
“姨妈,这倒是不假,老太太以前还同我提过几回呢!”
王熙凤在一旁凑趣道。
而薛宝钗有些坐不住了,大红着脸,想要离开。
贾母却道:“原本这些事,是不该让你们小儿辈露面的。可是……我也不讳言,这事虽然早先就有了想法,最近也在盘算着什么时候跟姨太太开口,可到底是现在才提出来的,多少有那么一分……冲喜的意思在里面。
着实亏欠了姨太太和宝丫头,尤其是宝丫头。
所以,我才当着你们小辈的面说。
宝丫头……”
“丫头在。”
听到贾母的话后,薛宝钗起声应道。
贾母很满意她这番做派,又道:“虽然老神仙的话说的很明白了,可你和你娘,到底是我贾家的至亲,又是客,若是不愿意,我们万万也没有强迫的道理。
环哥儿如今这个样子,你也看在眼里。
虽然贵为一等国侯,可毕竟成了一个瞎子,算是个废人了……
你若是不愿意,你就吱一声,老婆子我保证,绝不强人所难。
再没有为了自己孙子,就委屈了亲戚的道理。”
贾母说罢后,薛宝钗刹红着脸,还没回话,薛姨妈就连连“责怪”道:“老太太这话太偏了,环哥儿不过是眼睛受了点伤,一时看不见罢了。眼看着就要复明了,哪里就成了废人?”
这话贾母听了虽然也高兴,可也还罢了,可赵姨娘听了心里就太熨帖了,她感激的看着薛姨妈道:“姨太太说的太对了,我家那个孽障,就是不听话。好端端的非要跑到战场上去,这倒好,眼睛给受了伤。姨太太啊,你就行行好,让……”
“咳咳!”
贾母脑袋都快气炸了,她用严厉的眼神看着赵姨娘,想看看这个女人和刚才在贾政跟前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怎么不跟男人打交道,脑袋里的脑子就换成猪脑子了吗?
纵然想让薛宝钗过门,又哪里能这般说软话?
好像真的委屈了薛宝钗一样?
还求她们!
满世界打听打听,有哪一个丫头一过门就能成为一等侯的诰命,这般尊贵!
就是王熙凤,若不是贾赦死的早,她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等到一个一等将军的诰命。
薛家虽然不差,可到底不过一个商贾之家,纵然颇有家财,可在贾家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这个糊涂东西!
白白低了人一头,还让日后环哥儿不好做人……
止住了赵姨娘的话后,贾母又面带笑脸,语气和蔼的看着薛宝钗,道:“姑娘不用怕,也别听你姨娘乱说话。一生的大事,断没有委屈的道理。你只管说心里话就是……”
薛宝钗一张脸红的抬不起头来,她低声道:“老太太,这种事,自有长辈做主,哪有……哪有我说话的地方……”
贾母闻言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