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辛苦付出,和出生入死的努力,与之相应的回报实在是太少了。在大名眼,武士是家臣,而忍者只是家奴,他们不只要执行最危险的任务,还时常因为涉及机密而被自己的主人杀人灭口。哪怕立下了天大的功勋,所得的赏赐也不过是同时去执行任务的武士的零头。
松本伊夫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他无法容忍这样的待遇,又知道在严密的控制下,存心反抗只有死路条,于是通过精心准备,他在次执行刺杀任务时诈死脱身,远渡重洋逃到了土,并且成为名幕僚家的武士。
今日重操旧业,他竟有些兴奋地感觉。他悄无声息地攀到房顶,不觉皱了皱眉头,房顶铺的不是瓦,而是稻草,这有些麻烦,不过难不倒他,经过忍者们数百年的摸索,他们能够针对各种各样的地形,适时地做出最恰当的选择。吴忌没有着急的进攻江南,而是在淮南战事初定之后,对淮南十州进行安抚,历史上很多的战事都是样,最初取得了定的成果,最后突然遇到阵败仗,然后主帅就退到十万千里之外,打下来的领土也瞬间易主,所以吴忌的打算是,稳打稳扎,步步为营。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由徐温来完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吴忌贯的风格。而他,来到淮河边,搭了个茅草棚,过着惬意的日子,即使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
不过生活并不可能都是风平浪静的,松本伊夫怀揣了瓶毒药,只要让他爬到吴忌床榻正上方,用根丝线把毒药滴到他的口,就能让吴忌在睡梦之无声无息地死去。他在房檐上蹲了下来,观察了下房顶的情形,房屋很简陋,两侧的屋脊露出了截梁木,从腰间取下套绳索,绳索抖开,正欲拴在梁木上,旁边突然出现了只大手,把抓住了绳索。
松本伊夫惊得亡魂直冒,个肘击便向后捣去。他的肘弯下藏了锋利的尖刺,上边也淬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只要划破点肌肤…………
可是他的臂肘被只有力的大手握住,松本伊夫只觉手肘阵酸麻,半边身子都没了力气。
身后这个人用的是长拳,这是原最古老的拳种之,变化万千,克敌制胜各有巧妙,这套武功虽以击打为主,擒拿方面也独自特色,犀利有力。
这时松本伊夫强大的精神力便挥了作用,麻筋被制住,身子本能地酸软无力,可他另半边身子却仍能做出反应。然而身后这人早已有备,迅捷无比地抄起绳子,已在他颈上环了三匝,随即纵身跃跳到地上,伸手扯,便把他拉了下去。
忍者的体重都很轻的,般不会过百斤重,松本伊夫百来斤的身子在那人手轻若无物,片刻功夫便被那人完全制住,拖进了夜色当……
过了会儿,王爱卿揉着肚子笑眯眯地走了回来,仿佛刚刚方便过似的,眉眼含笑,身轻松……
天亮了,郑盈盈笑吟吟地站在吴忌门口,脆生生地道:“公子早啊,休息的好吗?”
吴忌瞟了她眼,似笑非笑地道:“还好,就是夜深的时候,听到点异常的动静,不知是怎么回事。
郑盈盈若无其事地笑道:“喔,乡下地方,大概是猫捉老鼠吧。厨下已备了早餐,公子要用些吗?”
“那当然,王彦章将军都起了吧?请他们过来起用饭。”
他舒展着双臂,想要到到木廊上去,郑盈盈突然踏前步道:“公子还是不要到廊下去了,杨延光老爷子正在后面钓鱼。”
杨延光是杨昭娘的亲爷爷,吴忌打死也没有料到,这杨老爷子竟然是皇帝身边的护卫。
吴忌惊奇的道:“杨老爷子什么时候来的?”
“七王爷担心你的安全,特意从陛下身边讨要来的,老爷子昨晚刚到,可是来就碰到了几只老鼠,老爷子现在还在河边钓鱼呢。”郑盈盈轻抚了耳边的丝道,这杨老爷子刚刚五十出头,头花白,却是耳不聋、眼不花,十分的硬朗。
“喔?”
吴忌眨眨眼问道:“老爷子钓了多久?”
郑盈盈嫣然道:“大概……有夜了吧?”
“钓到鱼了么?”
“鱼还在水里。”
吴忌叹了口气,喃喃地道:“这条鱼……着实辛苦了些。”
郑盈盈忍笑道:“公子说的是。
吴忌倏尔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郑盈盈身旁时,突然伸手拍她的肩膀,笑道:“你也辛苦了,要是没睡好,吃完了早饭就去睡吧。”
吴忌伸手,郑盈盈便本能地想要闪开,可是她动作虽快,杨吴忌的动作却更快,这掌还是拍在了她的肩头,根本没有避开,郑盈盈脸色不由僵。
吴忌笑嘻嘻地朝外走去,轻叹道:“要是多在这里住几日,恐怕你我都要日夜颠倒,白天休息了。”
郑盈盈看着他的背影,小瑶鼻儿轻轻哼,糗糗地道:“活该呀你,有福不会享,信不过我们么?”
后廊下,杨延光盘膝坐在木板上,悠然提起钓杆,换了个饵,再度甩进水。
河水近对岸处,浓密的水草毫不引人注目地竖着截芦苇,水草深处,时而会轻轻冒起串细微的水泡,好象是条顽皮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