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杨秀清牵头,联合百官一同进攻面圣,陈述种种陈玉仲罪名的事情就这样商定下来了,不过杨秀清身为当朝次辅,当然不会像楚慎那样亲自登门拜访别人。只要一张张请帖发出去,自然而然就能联络到众人党徒前来杨府上共商大事,楚慎也没有就这样待在杨府上闲着。搞定了杨秀清之后他便离去,继续拜访其他的一些和他比较熟识而平日里又不喜欢参与党政的人,当然对这些人他又是另一幅说辞。
不管怎么样楚慎当然还不至于把皇帝下诏赐死太子这种事情直接就捅出来,而是用着各式各样是似而非,但又基本说得通的理由把这些百官联合在了一起,也算是聚集起相当大的一股力量,一股足以和陈玉仲相抗衡的力量。如果他的对手仅仅只是陈玉仲的话,或许还真就这么成功了,然而楚慎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对手远不止陈玉仲一人。
于是当百官们来到宫门前的时候,便被守卫宫城的侍卫们拦在了宫门外。
“我等乃是有要事禀告陛下,尔等何敢阻拦?”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个侍郎,大义凌然的指着守门的禁军侍卫呵斥道。
一群百官在宫门外吵吵闹闹的似乎也已经惊动了宫内,宫里的太监们从宫门里涌出来,摆开了仪仗,随之而来的是一顶红色的小轿子。抬轿子的太监们往前压了压,让轿子向前倾倒,随后又有人上去拉开轿帘,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太监从轿子里走了出来。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个老太监的身上,他是大内总管兼内卫首领李源,堪称是当今陛下最为信任的奴仆。哪怕他只是穿着一身朴素的宫袍,身上没有任何配饰,也不能掩饰他几乎是宫中除了陛下外最尊荣的人。
李源向百官们拱了拱手,慢条斯理的道:“诸位大人都聚在这里是有何要事啊?”
杨秀清当即出列还礼,面对李源这样的大人物,当然不可能就让区区一个侍郎出来面对了。
“我等听闻因近日来陛下龙体有恙,故将国事交由首辅大人暂理。而这半月来首辅大人集大权于一身,不但肆意指使六部以权谋私。更有甚者,其不经内阁审阅便滥发圣旨,此举不但有违祖制,更失其内阁首辅之职,我等欲面见陛下,当面陈情,以述首辅大人之过。”
李源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样子,望向了杨秀清身后的那群人问他们:“你们也都是为此事而来的么?”
李源这突然的一问,其余人一时都不知道怎么答才好,如果都回答是,那就有点结党营私之嫌,虽然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可是也不能真的就这么明着来不是。
这时楚慎站了出来,向李源答道:“我等乃是出于职责所在,为陛下江山社稷,为黎明百姓,这才挺身而出,欲向陛下陈述要害而来。”楚慎这一身正气刚正不阿的样子,若是别的什么人可能还真的就信了他乃是出于公心,可李源何许人也,会不懂这背后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么?平日里,朝堂之外,难得得见楚大人身姿,今日一见竟发觉了楚大人不同寻常的一面呢,真是令人意外,意外得紧啊。”
李源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又似乎话里有话的样子,楚慎一时之间搞不懂这李源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国朝有难,庙堂之上更生妖邪,下官也需得仗义执言一番,还望李总管行个方便,让我等进宫面圣。”
“哦,这可不行。陛下自从半月前远游归来后便生顽疾,宫中太医所言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在此期间内不得面见任何外人,为陛下龙体安健着想,诸位大人还是不见的比较好。”李源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们,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这时候反而是杨秀清看不下去了,自己费了老大力气才聚集起这么多人,就这么来宫门前转一圈就无功而返的话,自己的脸往哪搁啊?
“可是李总管,首辅大人专政擅权,扰乱朝纲,如此重要的事情陛下岂能不闻不问?不如李总管且容本官和另外几位尚书同阁臣数人一同进宫,我等必不敢打扰陛下休息。”
还没等李源回话,另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哦?老夫执掌内阁多年,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做出了专政擅权,扰乱朝纲之举,不知杨大人可否为老夫赐教啊?”
一个身着一品大员官服,身形挺拔苍劲的老者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他仅仅只有一个人便走到了百官的面前,看着面前的每一个人。仿佛就他一个人的气势就压住了在场所有人一样,甚至包括杨秀清在内都不敢直视这个老者,哪怕他之前还在述说着他的种种罪过,此时也只敢瞄向一旁,甚至都不敢再答话。
“怎么,诸位同僚方才不是有很多意见要向陛下称述的么?老夫忝为内阁首辅,更得圣恩为陛下暂代国事,诸位有何需仗义执言之事,都可向老夫直言,以免有负圣恩。”
虽然陈玉仲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在场的众人又有谁敢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坏话的?要是都有这样的魄力的话,也不至于一直被陈玉仲压着十几二十载了。到这时不但是楚慎,就连杨秀清都觉得这事恐怕是继续不下去的了,自己也不可能带着这群百官强闯宫门,就算自己愿意这么做,其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