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问内卫的本质工作是什么的话,说起来和御史台差不太多,可以说是“代天巡狩”以查朝堂之上或者平民之间的不法和不轨之举,当然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前者,内卫基本上并不会管民间的事情,除非是偶发大案乃至于上达天听的话,这些内卫们的触手才会伸到民间里,否则基本是不过问民间之事的。当然这些事情其实按理来说原本应该是归属于御史台干的,但后来的御史台某位先帝忽然认识到御史台的御史基本都是些只会打嘴炮的家伙,让他们做下声讨可能还能骂上几句不带脏话的。但是让他们去干点实事的话,那就基本一窍不通了,随后这位先帝就意识到得要有一群掌握在自己手上的,能查人,能办事的组织才行,于是这才有了内卫这个组织的出现。
一般来说内卫的工作就是调查朝中的贪腐之事,又或者调查藩王们有无不轨之心,不过要说早年的话内卫倒还真有做到这些事情,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连内卫自身也腐化了。和朝中大员结为攻守同盟,乃至于幕后有藩王插手其中也是时有之事,乃至于到最后发展成了内卫什么事情都查不到,就算查到了也不会去抓人,就算没有办法被迫去抓了人,往往最后的结果也是无果而终,变成了一个既查不出什么事情,也抓不到任何人的组织了,说起工作效率和成果的话,可能连刑部都不如。
但这绝非是代表内卫都是一群无能之辈,甚至于恰恰相反,经过内卫多年的发展,这个势力的触手几乎覆盖大卫朝每个角落,大事小事机会无一不入内卫们的耳目,和现如今只能掌控神都一地的内卫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否则怎可能建立起内卫的赫赫威名呢?至于为何变成了什么事都查不出来,什么人都抓不到的状况,那只能说是知者自知了。
所以对于张通云这样原本内卫里的高层,同样是内侍出身的内卫而言,他们的情报网仍然是十分发达的,尽管在神都这里的情报网几乎被楚星和纪千千那些人摧毁了个便,乃至于南方的内卫情报网出于某种鲜为人知的缘故基本也是毁灭状态,但即便是这种状态,对于他们来说想要调查一个兵部官员的跟脚,仍然是十分简单的事情。
于是在这天夜里,这位兵部里负责军屯的官员赵知明,在他回家的路上,他的轿子忽然的顿了一下,直接摔在了地上,差点没让这位赵大人咬住舌头。
“怎么回事,你们这些下人干什么吃的!差点摔死老爷我了知道么?”
赵知明骂骂咧咧的掀开了轿子的帘子,心想着到底什么缘故导致这些下人忽然的把轿子扔在了地上,要知道这样很容易一不小心咬到舌头不说,还非常容易撞到脑袋,在抬轿子的时候是决不允许出现这种状况的。这些下人赵知明也用了有些年头了,都是些知根知底的人,正常来讲不应该这么粗手粗脚才对。
然而当赵知明拉开门帘往外一看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里咣当一下的几乎也是摔在了地上。
他的两个下人正生死不明的倒在了地上,而自己轿子的周围,被几个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围了起来,这种状况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赵知明心中有些惊慌,但还是强行镇定了下来道:“本官为官清廉,虽身无长物但多少也还有些银两,诸位义士若是有需要的话可尽管拿去应急。”
这时这些黑衣人中忽然有一个声音笑了笑道:“赵大人,您这玩笑开得有点意思,我们可不是为了钱财而来的。哦,好像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要说我们兄弟们确实也是缺钱的,但倒是不缺赵大人这些个银两就是了。”
听到这些人这番话,赵知明也不疑其他,只当做是这些人想要狮子大开口,于是便道:“这位义士,既然知晓本官身份那也该明白本官只是兵部之中一不入流的小角色而已,若是诸位义士所求甚多的话,便是把本官全家都卖了也是给不起啊。”
那人依旧是笑道:“呵呵,你这话倒是没错,我们要的东西就算是把你全家都卖了也买不起,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们要问你要的东西,你是一定给得起的,否则的话我等也不会在此和你浪费口舌了。”
赵知明用十分诚恳的语气问道:“不知义士们想要什么呢?”
那个男子并没有直接回答赵知明的问题,反而自顾自的说着一些东西,他所说的内容,赵知明几乎是越听越心惊。
“赵知明,北疆军屯官之一,我朝虽在北疆行军屯制,但军屯田所获之粮草,却并不由边军或户部所得,而是需先收缴至兵部,而后由兵部统计造册之后再据各卫所屯田所获分别分发。此举最初乃是为了均衡北疆各卫所所获,若有卫所当年丰收,则可多收其所获,将之分予所获较少的卫所。然而最关键的兵部收多少和分多少,却并没有个定数存在,而是全由负责此处的屯田官决定,我说的没错么?赵大人。”
赵知明邹了邹眉头,他开始发觉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兵部利用北疆的军屯田捞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而且手法还做得是比较隐蔽的,别说是一般的平头小兵了,甚至于就连边军中的一些中层都不一定明白。只有一些能够统揽全局的北疆边军高层人物才能通过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