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境内最大的城市之一，塔塔卡斯的市集亦与他处不同。

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之士皆聚集于此，从低俗的小摊，到趾高气昂的贵族们昂首阔步的拍卖行，只要你想得到的东西几乎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就在三年前，还有一具百臂巨人的尸体在这里被拍卖过——虽然这玩意没什么用，不过有钱的阔佬们就是喜欢买这种奇怪的东西装点门面。

一名穿着华贵的商人踱着步，随性地看着路边的小摊。

虽然这些路边小摊卖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无谓的垃圾，不过若是眼光够高，说不定也能够发现一些被埋没的好东西。

几个路上打闹着的贫民小孩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连声抱歉。他不悦地扫了他们一眼，一脸嫌恶地拍打着自己的衣服。

“先生。”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警惕的回头一看，见到一个衣着体面、正派的老绅士正彬彬有礼地看着他。

“先生，”那绅士开口说，“你的衣服背后···”

富商把头往后一扭，自己的衣服背后不知何时被染上了一大块泥。

“啊，谢谢。”富商把外套脱下，轻轻拍了几下，泥巴就干枯脱落了。

富商穿的是附带有自清洁术的衣服，清理起来十分方便。

年老的绅士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吹着口哨，轻轻掂量着刚到手的钱包。

阴影中，他脸上的皱纹慢慢恢复了弹性，仓白的头发逐渐染上颜色；衣服上的花纹慢慢褪色，样式也跟着扭曲变形。

这一系列变化都是在不引人注目的前提下逐渐发生，不知不觉间，那个体面的好心老人变成了一个消瘦的红发混混。

“啧，穿得还不错，结果才只有这点钱啊。”年轻人咂咂嘴，对收获有点不满意。

他左右打量了一下，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便从街道后头绕了一圈截住她，全身跟着剧烈地变形。等到了妇人面前时，已经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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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奇踏着轻快的步子，在平民区闲逛着。

今天收获还算不错，遇到了几只肥羊。

他的头发是明亮的金色，熟悉他的人看得出他心情挺好。

作为一个有着变形怪血统的人，享受着便利的同时，自然也有一些不便。

这也算是其中的一个不便：如果不主动控制，看他的长相就可以看出他的心情。

————老实说大部分时间他都变形得连自己妈都认不出来，这好像也没怎么不便。

溜达了几圈之后，他跑到熟悉的硫磺烈酒酒馆，打算喝点酒放松下。

他走到吧台上坐下，还没开口，酒馆老板汤姆就头也不抬地说道：“老样子？”

“嗯哼。”帕奇扬了扬眉毛——他一直搞不懂老汤姆是怎么认出他的。

他的变形能力并不是什么开关一样方便的东西，变了之后能不能变回来就看自己的记忆力，这么多年他每天都换七八张脸，早就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了。

然而老汤姆可以认出他。

“老实说，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来的？”帕奇喝了一口酒，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老汤姆。

“这是独门绝技，”老汤姆擦拭着酒杯，并不正面回答，“不用担心，其他人学不会这个。”

帕奇哼了一声，端起酒默默喝了起来——他在意的并不是怎么认出他，而是其他人能不能也认出他。

“看你的样子，你又跑去偷鸡摸狗了吧。”

“这叫资产合理转移，”帕奇打着哈欠说，“那些有钱的阔佬少一点钱又不会死，我要是没这些钱可就得活活饿死了。”

“胡说八道。”

“这怎么能叫胡说八道呢？”帕奇嬉皮笑脸地说，“汤姆大叔，我也算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老汤姆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这话你跟你背后的人说吧，看他相不相信你。”

“好吧···”帕奇快速地吸了口气，站起身，笑容满面地转了过来，“哎哟！这不是克鲁格大老爷么！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

咔擦。

一副镣铐铐在了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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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鲁格，正义之神卢米纳斯的圣武士。

很高、很壮、很凶狠。

条子。

所谓的圣武士，是一种看到有人乱丢垃圾就恨不得把他丢到监狱里的生物。

卢米纳斯的圣武士尤其如此。

当这种人当了条子之后，可以想见的是，有很多乱丢垃圾的人会被丢到监狱里了。

“哇噢，”帕奇看着手上的镣铐，惊得就要连退几步——不过来人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没有让他退成。

“这是玩的哪一出啊。”帕奇耸耸肩，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帕奇，通称没鼻子帕奇”克鲁格瓮声瓮气地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