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帕奇对着终端圆球做着记录。
此时他已经变回了原本的样子(或者说伊莎贝拉以为的原本样子),手指在空中比划着什么。
伊莎贝拉知道他现在应该是在通过终端整理之前得到的地形,因此倒是没有打扰他。
“醒了么?”帕奇头也不回地问。
“啊···”伊莎贝拉楞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醒了的?”
“睡着的人和醒了的人呼吸节奏是不同的。”帕奇耸耸肩,转过身说,“既然你醒了,姑且也帮帮忙吧。”
伊莎贝拉打了个哈欠,问道:“你有什么要我做的?”
“这个嘛···”帕奇琢磨了一下,然后回答,“不要再用类似‘为什么你知道我醒了啊’这样的愚蠢的问题烦我如何?”
伊莎贝拉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是有一个精灵爬到她头上拉了一坨屎。
“···行···”于是伊莎贝拉不再用刚刚那种愚蠢的问题烦帕奇了。
帕奇沉默地摆弄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伊莎贝拉百无聊赖地看着他在那里不知道搞啥,意外地发现了终端改良之后的一个缺点——该说是缺点吗——由于终端在改良过后不需要借助蓝光,而是直接在意识内投影出需要的东西,因此帕奇这样对着空气手舞足蹈看起来挺傻逼的。
“嗤。”伊莎贝拉真的笑了出来。
“这一点都不好笑。”帕奇说。
“咳咳,”伊莎贝拉咳嗽两下,想到帕奇会读心术,大概知道自己刚刚在想啥,“你每天都这样子,人家想啥都知道,会不会觉得很累啊?”
“你这种话就好像一个瞎子问一个不瞎的人‘你每天都看得到东西会不会很累啊?’一样,”帕奇冷冷地说,“我记得我刚刚说了,不要再用这种愚蠢的问题烦我。”
“哈,看起来某人心情不太好啊。”伊莎贝拉心情愉快地说。
帕奇顿了一下,停下手里的工作,转过椅子,盯着伊莎贝拉一字一句地说:“既然看出来了,能不能请你闭嘴呢?”
“哈,我还以为专家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伊莎贝拉轻笑着说。
“呼···”帕奇闭上眼,长长地出了口气,有点烦躁地说:“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心情跟你扯淡。”
“戒备很严?”伊莎贝拉问。
“外围很麻烦,内侧的防卫目前还没进去,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应该不会比外头松懈,”帕奇揉了揉眉头,“坦白说,非常麻烦。”
“所以想放弃了?”伊莎贝拉翻到了椅子上,飘到桌子旁喝了口茶。
帕奇咂咂嘴,说:“怎么可能,只是有点麻烦而已——并不算是最麻烦的。”
“那你愁眉苦脸的是干嘛。”
“这个嘛···”帕奇心想我总不可能跟你说是因为我要弄死一个人和葛朗台的目标冲突了,因此哈哈哈地干笑了两声打算就这样糊弄过去。
伊莎贝拉耸耸肩,看出来这个人在糊弄自己,而且完全没有打算掩饰他在糊弄自己的意思,自顾自地看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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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宗教也好,【朝圣】,总是其中很关键的一个环节。
而净化之翼作为一个新兴的教派,自然要把这个环节做得漂亮、做得精彩,这才能吸引到更多的信徒。
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圣都安地列斯本来封闭的中心部分,便会向各种无知的民众们开放。
届时,教皇会亲自来到安地列斯城中心的广场上,以光明之龙的名义,对“迷途的羔羊们”进行祈祷。
除此之外,原本身居教堂之中的牧师们也会来到街道上,为每一个净化之翼的子民们施法祝福。
更不用说的是,还有许许多多新奇有趣的表演,就连许多不是净化之翼教派的人也会为此而来——他们中有很大一部分的人就此皈依了教派,成为了虔诚的信徒。
葛朗台老太太和她那虔诚的孙女当然不会错过这个。
两个人正大光明地混在人群中,看着教皇身披华丽的袍子,举着权杖站在广场的高台上。
【不好办呀···】
帕奇脸上带着虔诚的表情,暗暗思量着。
【怎么说?】
伊莎贝拉双手合十,摆出一副低头祈祷的造型。
【戒备更严了,】帕奇垂下头,亲吻着一个牧师的手背,【虽然是预料中的事情,不过···】
【不过什么?】伊莎贝拉也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牧师的手,问,【你进不去了?】
【进去是可以进去,不过得先把你丢下才行,】帕奇支起身子,颤巍巍地推着伊莎贝拉朝另一个方向挤去,【我再厉害也不可能推着一个轮椅潜进去。】
这几天之间,怕奇几乎已经把中心区域之外的部分逛了个遍,也稍微推测了一下内部的构造。
最让他在意的,当然还是那些遍布全城的地下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