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果然来了。
就在那天晚上,村子里莫名出现了无数的虫子。
在天空,在地上,在房顶,甚至就连屋子里头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
它们攀附在一切活物之上,啃噬着血肉。
一直到了凌晨,这虫群才终于散去,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有三个人因此丧命。
村长开心地说,这就是外来者带来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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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叩叩。
佛洛斯帝随便找了路边的一栋屋子,伸出手敲了敲门,接着就耐心地等待着。
没等多久,随着一阵阵噔噔噔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屋子的主人透过门缝,探出一个头来。
他的眼珠凸起,布满了血丝;与之相对的,那苍白的脸庞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这对眼珠咕噜咕噜地转了两下,失焦的瞳孔透过如同枯草般的长发,茫然地望向了佛洛斯帝,他的嘴一张一合,发出了如同破旧风箱般嘶哑不成调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吗?”
佛洛斯帝好似没看到这人诡异的情况,面带微笑地说:“如你所见,我是路经此地的旅行者,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暂住——”
“离开这里!受诅咒的外来者!”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说什么诅咒的时候他倒是利索多了。
佛洛斯帝哭笑不得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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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佛洛斯帝吃了许多闭门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村长暗地里给全村打了什么招呼,黑水村的村民们似乎都不愿意收留他暂住一晚。
至于原本暂住的面包店女主人那边,他连试都没试过。
目前的话,还是不要太刺激那个小女孩比较好,佛洛斯帝这样判断。
没有必要硬是把她推到自己的对面去。
毕竟是小孩子。
夜晚将至,佛洛斯帝走在路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自己胸口的圣徽取了下来,放在手里把玩着。
“结果又要露宿街头了啊,”他望了望天色,自言自语道,“感觉最近几年经常遇到这种情况。”
“听起来你似乎需要一点援助。”一个清朗而悦耳的男声从圣徽上响起,懒洋洋地问道。
“稍微抱怨一下而已。”佛洛斯帝淡淡地说。
“那么,结果如何?”圣徽上的声音倒也没纠结这个,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还需要再确认一下,”佛洛斯帝回答,“我会尽快给出结论。”
对方听起来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你要知道——”
“我当然知道轻重缓急,”佛洛斯帝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上头的人把这儿的烂摊子搁置了这么久,你不能指望我一天之内就弄清楚。”
“我只是希望你尽快,”那声音听起来有点无奈地说,“上头的老家伙们都很不满,估计——”
“就是因为上头那群官僚主义的家伙尸位素餐才需要我来这里,还记得吗?”佛洛斯帝又一次打断了对方的话,“我当然会做好我应该做的,相应的,你也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就行。”
圣徽沉默了。
佛洛斯帝皱了皱眉,收好圣徽,找了个稍好点的角落,靠着棵树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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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笼罩着黑水村。
就算到了晚上,这股雾气依然没有一丝要散开的样子。
佛洛斯帝靠在树旁,闭目养神。
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天空中,响起了阵阵嗡嗡声。
“来这套么?”佛洛斯帝睁开了眼睛。
夜色中,佛洛斯帝身旁的浓雾不知何时被染上了一层黑色。
他慢慢站起身来,皱着眉头望向雾气深处。
凭借神赐予他的双眼,佛洛斯帝轻易便看清了这黑雾的真面目——那是无数形状扭曲的细小飞虫,太过密集的数量竟然令他们化作了一股黑色的旋风,它们的尖牙长长地伸出,畸形的翅膀高速扑打着,每只虫子几不可闻的振翅声汇聚到一起,竟发出了雷鸣般的轰鸣,贯穿耳膜。
一阵刺痛从他的手臂传来。
佛洛斯帝抬起手,静静地望着自己的手臂。
一只黑色的小虫咬破了他的血肉,从他的皮下钻了出来。
跟着,便是从全身传来的强烈痛苦。
无数的黑虫自他的皮肤破体而出,在他裸露的爬行着;他的眼眶中涌出一只只的蛆虫,与他面上褪去皮囊,舒展开黑色的双翼。
佛洛斯帝张开嘴,如同黑色云雾般的飞虫从他的口中喷出。
“我本来还指望所谓的‘诅咒’声势能够更大一点呢,”面对着足以令任何心智正常的生物魂飞魄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