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芜的大地之上,白马奔驰着。
如同在初春的冰面奔跑一般,它所踏足之处,大地破碎,坠入了黑暗的虚空。
时间的畸变如同寒冰一般,在万物间蔓延,将一切染上了深蓝。
世界正在确实地步入不可逆转的毁灭。
而白马只是自顾自地跑着。
在它这场旅途的终点,即是它诞生的意义所在。
它很清楚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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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寒疮吗?”
在世界之外的某个小屋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望着奔行的巨马,喃喃自语道。
在他身后,侥幸逃脱一死的艾琳娜理了理衣服,问道:“所以你不介意向我解释一下吧,阿特菲斯先生?”
几分钟之前,在她眼看要完蛋的时候,高大的男子——阿特菲斯不知道从哪突然出现,然后就把她拉到了这个地方。
这里说的拉乃是字面意思,在艾琳娜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木门,阿特菲斯就是从那里头跑出来,把她给拽了进去。
然后她就来到了这么个奇怪的地方。
从表面上看,这儿是个很普通的小木屋——但是考虑到全世界都正在崩溃,这个地方就一点儿也不普通了。
更不要说,在屋子中间的镜子里正在实况转播着那匹白色的马蹂躏着世界。
完全搞不清状况,这让艾琳娜非常生气——更让她生气的地方在于,阿特菲斯看起来完全没有向她解释发生了什么事的意思。
而且这个人自己看起来也不怎么对劲。
艾琳娜非常确定上次见到阿特菲斯的时候他不像现在这样瞎了一只眼睛、半边身子都是血。
让事情变得更遭的,则是他刚出现的时候一只手正提着一个人头——现在已经被他随手丢在了屋子的一角。
艾琳娜小心地瞟了一眼那人头——她很肯定那就是之前追杀过她的叫斯蒂文的老头子。
“嗯?”似乎听到了艾琳娜的话,阿特菲斯偏过头,说,“你想要我解释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像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一样,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他那异常平静的表情。
“比如说,”艾琳娜皱起眉头,感觉这人越来越不对劲了,“莎乐华呢?”
“死了,”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阿特菲斯连声音也变得非常平静,然而他的目光却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那匹马还有三十分钟就要到达目的地了,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什么?”
阿特菲斯走到门边,拉开了小屋的门,头也不回地说:“准备好终结这操蛋的一切。”
艾琳娜追出门外,随着一道刺眼的白光,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变了个模样。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座屹立着的高塔,有无数魔力构成的符文围绕着高塔旋转,在高塔四周,闪烁着银光的建筑高低起伏地绵延着。
在街上,有穿着整齐长袍的年轻人们来来往往,这些路人纷纷向两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艾琳娜身上的衣服在这段时间已经变得颇有些破损,和这些衣着光鲜的年轻人一比就有点不堪入目了,更别提半边身子都是血的阿特菲斯,更是和这儿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艾琳娜不敢确定地向站在身边的阿特菲斯问到,“奥法学院?”
但这是不可能的,奥法学院早在第一波魔法狂乱效应中就已经毁掉了。
“你看到的是某人记忆中的景象,纯粹由精神构成的世界。”阿特菲斯回答。
虽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过艾琳娜还是颇为感兴趣地问:“所以我们现在是在梦境位面?我还以为所有的外层位面都已经崩溃了。”
“所有的外层位面确实已经崩溃了,”阿特菲斯点点头,说,“梦境位面是所有生物的梦所构成的世界,现在已经不存在了——这儿只是单纯属于一个人的梦。”
“不可思议,”艾琳娜望着四周鲜活的景象,不由得啧啧称奇,“按道理单纯一个人的精神是不足以承载一丝物理实体存在的,更何况是两个活人···此地的主人是谁?”
阿特菲斯回头望了她一眼,回答:“那是我为什么要救你的原因之一。”
“哈?”艾琳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阿特菲斯平静地解释道:“这个精神世界的主人,就是修。”
妈的,还真是。
艾琳娜差点骂出来了。
这个死胖子从来不让人省心
“现在的情况是,搞出这一切的家伙就在精神世界的核心处,”没有在意艾琳娜的反应,阿特菲斯一边继续自顾自地走着,一边说:“想要结束这一切,就得找到通向那地方的路才行——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助。”
“怎么找?”艾琳娜砸了砸嘴,提醒道,“我对于惑控系法术并没有太大的研究,要是连身为心灵能力者的你都没法解决,那我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