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米尔——这个通常被称为帕奇的变形怪,哼着歌来到了位于大厅中央的水晶之前。
负责实时维护魔法阵的赫菲斯已经身死,他得抓紧时间了。
帕奇从怀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圆球,按向了水晶,那珍珠似的圆球刚与水晶一接触,就仿佛液体一般融了进去。
随着圆球的融入,水晶的色彩一阵变幻,终于稳定了下来。
天空中交织着的魔力线条迅速变幻着结构,魔法的光芒投射到了帕奇面前,化作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男子的影像。
他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薄而无血色的嘴唇紧抿,配合那挺得笔直的脊梁,显示出他强大的自信,并不装模作样。
“唔···”男子抚了抚下巴上的山羊胡子,道,“看起来你是成功了,帕奇?”
帕奇打了个响指,回答:“轻而易举。”
对于帕奇的回答,中年男人不置可否地望了望四周,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没看到我?”
“你早死了,”帕奇懒洋洋地说,“五年前你不顾我们的计划,试图强行让乌洛波洛斯吞掉世界,结果被···”
他停顿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被你的学生给弄死了,灵魂都没剩下。”
“所以现在你就是伟大的大法师葛朗台·亚历山大仅存的碎片啦!”说到这儿,帕奇鼓起了掌,“有没有觉得很开心?”
被称为葛朗台的影像冷冷地望着他,说:“我没理由做这种事情···当时你在干什么?”
“这不重要,”帕奇试图将事情糊弄过去,“重要的是现在你得赶紧接管这儿的控制系统才行。”
“当时你在干什么?”然而葛朗台并不吃这套。
“好吧,当时我大概是被埋在一个古代遗迹里头,”帕奇迅速放弃了抵抗,“还被套在了永恒静滞场里头,附加了一堆反预言魔法什么的。”
葛朗台的影像挑了挑眉毛,说:“所以因为你的失误,导致我的本体不得不启动备用计划,最后完蛋了?”
“额···”帕奇张大了嘴,绞尽脑汁试图找一个借口,“是的。”
他失败了。
“哈,”葛朗台的影像干笑一声,问起了其他问题,“预言的进程现在到哪一步了?”
“马已经在路上了,”帕奇摸了摸下巴,回答,“大约十七分钟后到达。”
葛朗台点了点头,又说:“你知道你该干什么吧?”
帕奇不耐烦地回答:“知道知道,不就是要我来顶你的锅嘛。”
“很好···”说话间,葛朗台的影像闪烁了几下,帕奇身旁的就出现了一扇漆黑的大门,“这儿的系统已经全面由我接管了——落后的东西,所谓巨人遗产也不过如此。”
“话也不能这么说,”帕奇一边向着大门走去,一边说,“觉醒法阵的设计他们确实走到了前面。”
“不过是占了时间早的便宜而已,”葛朗台对此嗤之以鼻,“进去之后小心一点佛洛斯帝,毕竟是仅存的无眠者。”
“你对你的老朋友还真是照顾,”帕奇挥了挥手,走进了传送门,“他现在正是觉醒的关键时刻,翻不起什么大浪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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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黑暗的空间。
死寂。
令人安心的死寂。
令人安心的死寂包围着自己。
在死寂之中,没有什么好担心,没有什么好害怕,任何人也会想要放弃思考。
他不是。
竭力想象,用尽一切方法维持自己人格的存在。
随着世界逐渐开始崩塌,他的意识也愈发的清晰。
醒来的时刻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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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金色丝线所组成的巨大魔法阵之中,披着长袍的银发男子端坐着。
金色的线条从各处链接至他的全身,有流动着的电光在其中穿行。
从魔法阵调整过后已经过了许久,在法阵的运行即将步入尾声的此刻,那身影已经如同清晨的薄雾一般,伴着男人呼吸的而起伏摇曳,仿佛随时就要散开至四面八方。
随着一道黑色的旋涡突兀地出现,帕奇施施然地从其中走了出来。
“啧啧,”望着毫无反应的男子,他的手中不知何时燃起了一道黑色的火焰:“老板,这可真是对不起了。”
他曲指一弹,那黑色的火焰便晃晃悠悠地飘了出去,分化成无数朵细小的火花,将闭目冥想的男子和帕奇包围在了其中。
男子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早已失去了对外界感知的他,是没有办法对任何东西做出反应的。
“嘁···”帕奇咂咂嘴,理了理衣领,“没想到竟然进行到了这一步,稍微有点后悔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