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佳音忽然热泪盈眶，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越来越猛，泣不成声。

林惊涛连忙带给她纸巾，卓佳音接了，捂着脸哭得更凶了。

杨正感慨万千，几乎也要掉泪。

掌声渐渐缓和了下来，有几声加油声响起。

可是当掌声停下后，大家发现卓佳音真的控制不住了，哭得梨花带雨。

大家都看惯了领奖人哭了，又爆发了一阵鼓励的掌声。

过了两分钟，卓佳音背过身子，擦干了眼泪。

她转过身子，对着领奖台的话筒，长吁了一口气，了一会，合上了准备好的致谢词。

“谢谢大家，对不起，我没控制住。”卓佳音的声音还是有些哽咽。

很多人心中暗暗说，果然卓佳音年轻，还没经历过这些事，那些老资格的人就好多了，不过他们却似乎更喜欢卓佳音这样的真性情。

“大家或许会觉得，我刚才是喜极而泣，其实不是。”卓佳音的声音开始正常，变得平淡如水。“我只是……忽然想起了我的男朋友。”

底下爆发了一阵欢笑声。

“他叫杨平，可能除了计算机系的之外，大家都没听说过他，我哭，是因为原在这里的人因该是他。”

台上台下的人们，都有些错愕，没想到卓佳音在这场合竟然说了这些出来。

“我的研究成果，都是他留下的程序里学到的，大家会好奇，他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没站上来呢？”

卓佳音沉默了一会，低下头，然后艰难地说：“因为他，离开了这个世界。”

台上台下这时静得可怕，与刚才俨然两个世界。

“我今天请的亲友里，就有他的亲人们，我一直觉得，站上来的人是他，本来我不准备提他，很多知情人也劝我不要提他，可是我做不到，我觉得他一直在看着我。”

卓佳音盯着杨正的眼镜。

杨正忽然觉得眼镜里晃了几下，他不由地轻轻喊了声；“哥……”

卓佳音接着移动了视线，对高月兰和杨成林道：“我可以叫你们一声，爸、妈吗？”

说完，卓佳音痴痴地等着回应。

高月兰此时早已泣不成声，杨成林也红了眼。

现场工作人员连忙递上来话筒，杨成林接了，站起身子，说：“孩子，你以后就把我们当做爸妈吧，我们也把你当亲闺女对待。”

卓佳音听后，又流下了眼泪，但她却笑了，说：“这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夜晚，谢谢你们，我的致谢词说完了。”

卓佳音退后了两步，深深地鞠躬致谢。

底下又是一阵山崩似的掌声，久久不绝……

大会结束，众人依旧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缓和过来，神情恍惚地走出了礼堂。

杨正带着父母从礼堂里出来，正欲往杨平之前京都住处赶，这是他们在京都的落脚点，虽然他们一直说房子是杨平给卓佳音的，但卓佳音邀请他们来的时候，就令他们住这了。

正走着，他们听见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那是卓佳音的声音。

“叔叔、阿姨，等我一下。”

杨正和父母停下脚步，往后看去，卓佳音小跑着上前来。

“不是说，叫爸妈了吗？”高月兰说，“闺女。”

卓佳音一愣，紧接着笑道：“爸、妈，明天你们接小依和黄启出院，可以让我一起去吗？”

陈婉依脚断复查，而黄启已经苏醒，即将出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要去，就一起好了。”杨成林说。

卓佳音开心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去休息，明天我去接你们。”

杨正和父母和卓佳音告别，正要回头，杨正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无比熟悉的声音：

“那我呢，我可以一起去吗？”

杨正的脸随即僵住了，他转过头去，眼中却有泪光闪出，映出了那街灯和天空遥远的星星，映出了来往的行人，也映出了眼前那张如月色一般冷清的俏脸，永远定格在了那个美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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