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这是个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年代,不管是谁,万万不敢随便发誓的。吴迪发下如此毒誓,由不得别人不信。要是换到当代,你就是一口气发上一千个,别人也不过就当大风吹过。
向安志和丁德泽见吴迪如此笃定,信了个十足十,都是分外激动。这可不正是好时机吗?吴迪能博出头来,家里谁不要跟着沾光?至不济没出头不过是损失些钱粮罢了,这两位家中都是巨富,怎在乎钱财小事?
吴迪见两位姐夫脸上阴晴不定,都是若有所思,心道怕是成了。躬身说道:“望两位姐夫鼎力相助,吴迪必博出一个大大的富贵,教姐夫们不落空手,也取个功名,不再受那些小吏欺负。”
向安志和丁德泽一下被吴迪说中要害,这正是他们最热切的东西,一个商户一个乡户,最渴望的自然是变成官户!当即二人信誓旦旦,必将把吴迪交办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吴迪更是托丁德泽多多买些健壮男丁和马匹,向安志多寻访一些铁匠。这番话说完了,众人俱是满腹心事,再无甚兴趣说话,纷纷歇息去了。
一大早,吴迪便起来了,今天是两个姐夫回家的日子,姐姐们还要留下太公的头七之后才能离开,姐夫们可必须要走了,都是大户人家,家中大小事务繁杂,都要赶回去处理。
大家一起吃罢早饭,吴迪送着两个姐夫到村口,向安志和丁德泽经过昨天的一席话,已经把自家的兴盛希望寄托到了吴迪的身上,自是信誓旦旦的保证决不让吴迪失望,定把吴迪要办的事情最快的办好。又送出几里,三人将这些事情说得妥当,这才挥手作别。
回到村里,吴迪先去拜祭了太公,再寻到刘胜,询问自家的钱粮积蓄。这些事情吴迪以前是从来不管的,现在也是托给刘胜,可自己起码也要清楚一下自家的老底。
刘胜倒是对吴迪终于开始询问家中事务大是上心,有一种自家兄弟终于长大的感觉,将村中田亩,水田多少,旱田多少,林木,船只,人丁,村民多少,村民多少,农具杂项等等,还没说到钱粮数目,便已经听得吴迪是头脑发晕,吴迪急忙推让说道:“刘胜,你在我家帮忙也有十几年了,太公在时便是把你当自家人看,对我吴迪来说,你便是我亲兄弟一般,这儿就是你家,往后吴迪必定亏待不了你。这些事务还是由你来打理,以后我只要大略知道钱粮数字便可。”
刘胜心里叹气,原本以为吴迪改了性子,开始关心家中事务了,不想还是沉不下这心,有心说他几句,现在太公吴迪当家做主,却是不好说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晚上我把钱粮的册子送到你房里去,你自己翻看便可。”
吴迪忙着辞别出来,长吁了口气,看来地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现在还是先干我的事情去吧。想着唤来张雄,要他把庄上的村民们召集到前院来。
张雄急急的去了,吴迪搬过把椅子,坐在院子里边晒着太阳边想着心事。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村民们中的壮丁就全到齐了,连丁德泽的那个家人也赫然在列。吴迪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村民们三五成群的稀松站着,心里有些打鼓,这些村民实在是散漫,能训练出来吗?
青牛村有青壮村民三十二人,加上二姐夫留下的那个三十三名。吴迪就这么坐着看着他们,一言不发。村民们本就和吴迪熟的很,往日都是见面有说有笑随意的很,也没在意其他,都各自各的聊天说话。不想吴迪半日不吭声,脸上严肃的很。院里的声音渐渐消了,大家伙都看着吴迪,不知道他这唱的哪一出。
待到大家都不说话了,吴迪慢吞吞的站了起来,背着手走了几步这才说道:“前些日子有人陪我去了一趟县城,知道我和县尊大人吃了一次酒,对不对?”
人群中有几个村民立刻大声说道:“是,吴迪那日可是威风的很。”
吴迪压压手,说道:“可有件事情你们不知道,本县马上要在水泊边十二村结寨,设立民军,这民军头领便是我,吴迪。”
吴迪声音越来越大,“设立民军不需刺字,只为剿灭那水泊里的群盗,正好可为太公报仇,你们愿不愿意?”
众家丁都是高呼:“愿意!”
吴迪说道:“这民军一立,过得几月你们就要和盗匪们厮杀,怕是不怕?”
村民们又群声喊道:“不怕,愿为太公报仇!”
吴迪有些欣慰,可脸上依旧严肃,“虽只是叫民军,可也是军,是军便有规矩,我这要立下规矩,你们能不能守?”
众人皆是疑惑,立什么样的规矩?吴迪叫张雄区自己书房桌上去拿自己写下的东西,接着对众人说道:“愿守规矩吃得苦的,就跟我建民军,如是吃不得苦的,便留下村里看家护院。自己先想好,我也不勉强,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想清楚。”说着吴迪坐下,眯上眼睛晒着太阳,也不再管他们。
院子里立时闹哄哄起来,村民们议论纷纷,年轻些的都吵嚷要去杀贼寇,年长些的有些却悄无声息。
张雄拿着吴迪的稿纸回来了,递给吴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