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飞驰看着南面,也焦急道:“这样罢,你带些人在这打扫战场,我领人前去助阵!”
宋亮知道他脾气倔,自己定是争不过他,于是应了,点了两队人留下打扫战场,目送虎飞驰往南奔去。
这南面依旧苦战之地,领军的便是吴迪本人。
吴迪是人中,最早出发的。四十里一座大营,吴迪等人熟悉环境掌控水面,要偷偷穿过去实在是太容易不过。早晨三更时分,吴迪并常青带着一千五百人,悄悄在两座大营的正当中摸上了岸。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强行军,天亮之前赶到了目的地,东面大营与纪项明骑军营地必经之路上的树林中。
步军要歼灭骑军,一般靠的便是地势,毫州域内一片平原,就算有山,也是和吴迪所在之处一般,只是平缓的小山岗,其余什么急流峡谷根本全无,吴迪唯有将主意打到这树身上。
吴迪命人将道路两旁的树木上绑上渔网,再用锯子把树干锯开,只留大约一成不断依然连着。路边树林中挖掘深坑,做完了这些,他和常青各带一队人马,埋伏在树林中道路的两旁,等着夜晚的来临。
吴迪静静的靠在一棵大树的根底歇息着,脸上一片宁静,要说他心里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他参与过的,至多也就是百人的混战,今日可是数千人的大战。而且这一战,关系到自己义勇的生存和毁灭。打赢了,那便有广阔的空间,给蔡太师展示了自家实力之后才能联盟。其实他也奇怪着一件事,据他所知,蔡京今年会被罢相,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难道是自己这只蝴蝶掀动的翅膀改变了历史?
他的确早已改写了历史,按照历史进程,本来的他已经流寇淮南即将河北,或许是历史的修正性罢,改盗为兵的他现在依然在淮南准备与官军做战。
天色渐渐暗下来,树林里更是都要黑了,终于北面官军营地升起了烽烟,吴迪知道,大战在即了。他带人细细的检查着树木上的渔网和绳子是否牢固后,再次隐在黑暗的树林间。
半个时辰之后,南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响,隐藏在林中的义勇,都将身体下意识再缩了一缩,静静的着大军的到来。
纪项明正在晚膳,哨兵来报,东面大营燃起烽火。
纪项明喜出望外,这该死的水匪终是上岸了,这会定要将他们全部捉住,以解自己心头之恨。当即点了四千轻骑,出发上路。
他知道,从自己营地到东面步军营地是五十余里的直道,一路平坦,并没有什么险要地形。再说他也不会想到在他心中只有千余的水匪们竟然特意来算计他,可是作为将门之后,职业习惯他还是派出五百轻骑在前面五里先行,五百骑在后面五里押后。自领着大队中间进发。哪曾想,他的职业习惯给吴迪带来了天大的麻烦!也给自己留下了脱逃的后路。
济州义勇本身便人不多,刨去新兵只有三千之众,虎飞驰带了五百人去吸引东营兵马出营做诱饵。于永贞带五百人埋伏包抄。宋亮又带走五百去阻击步军援兵。到他手上便只有千五之数了。
吴迪等人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渐渐的已经到了林中,“不对!”吴迪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人数这么少?最多只有几百人!难道纪项明觉得派五百人便够用了?也不对啊,他有六千轻骑不可能这么小气的,一个久经战阵的将军会这么轻视敌人?
吴迪很犹豫,打是不打?隐藏在道路两旁的义勇们焦急的着自家首领的信,眼看着骑兵已经穿过树林了,首领的信还是没有发出,这要是轻骑过去了,东营自家兄弟是必败无疑!
吴迪决定再等等看,他不相信纪项明的援兵只派了这么点人马,这完全不合常理。他虽不精马战,可基本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他想对了,前军穿过树林便不再前行,派出两骑回去向中军回报无事,吴迪看着这两匹向回疾驰的快马,心里有些悟了。
两骑回去不久,大片的马蹄声响起了,吴迪心道总算是来了,纪项明不愧是名将,面对小小的毛贼还有这么强的警惕,他哪里想得到,这根本就不是警惕,只是纪项明心里从小养成的习惯罢了,要是真有警惕,他做的那点伪装怎能瞒过明眼人?
大宋的骑军不多,所以只要是真正的骑军都是精兵。童贯也算是下了血本,不光是大军压阵,还调派自己心中的能将,竟然连自己的命根子殿前司的精骑都派出来了。自然,他也不会想到水泊的小毛贼有这么能打,他不过是因为此事关系重大,加层保险而已。要知道这件事情关系到他和蔡老公相之间的政治斗争,他若是输了,在官家心里的分量必然大大的降低,禁军连小小的千余匪盗都平不了,也有什么脸面去谈北伐?
或许是心有灵犀,今天夜里童贯一直心神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斜倚在巨大的椅子上,十余艳丽姬妾正环绕着他,有人喂酒,有人夹菜,还有人给他疏松肩膀,轻捶着双腿,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娇笑着,芊芊玉手拨弄着。
他正思绪不宁时,毫不理会自己那些美丽可人的姬妾,只是偶尔无意识的喝上一口温好的黄酒,便这时,有家人来报:“蔡学士来访。”童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