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墙壁那边安静了一会,宗泽才说道:“不知吴迪何时听过老夫的名字,只是老夫现在待罪之身,倒是不便见客,以后有缘自会相见。√”
吴迪失望之极,又不好强行去见上一见,只好坐下,却是没了说话的兴致。
郓王和茂德见吴迪郁郁不乐,也不知该如何个劝法,也不知道这吴迪和隔壁说了几句话怎的就如此闷闷不乐。
赵楷拉动身边红绳,片刻房门敲响,有人在外面问道:“客官有何吩咐。”
赵楷道:“叫班伎乐进来。”外面应是而退。
不久,便进来一队歌伎,各持着琴箫笙笛两边坐好,为首女子,云鬓高耸,肌肤胜雪,却是个绝妙美人,这女子俏声问道:“不知几位客人要听些什么?”
郓王道:“你叫什么?挑些你拿手的唱来听听。”
女伎福礼道:“奴家姓周唤作安安,几位贵公子高坐,奴家便唱一首“浣溪沙”为几位公子助酒兴。”
素手一拨琴弦,开始唱道:“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声音清婉悠扬,唱的是情意绵绵,哀婉悲伤。她正唱到那最后一句,不如怜取眼前人时,赵楷笑道:“姑娘此词却是甚好,唱出某些人的心声。”
福金满脸通红,狠狠的瞪着赵楷,赵楷假装被酒水呛到,用袖子遮住脸孔,咳嗽两声。
吴迪听得用心,他还是第一次听这伎乐之声,当真是风风韵韵,有袅袅余音。
福金暗暗瞥了他一眼,见他听得入神,心中安了些,却又有些失落。
赵楷见她那模样,心里有些不忍,开口唤道:“吴迪,”吴迪被他一叫,连忙回头:“三哥,有什么事?”
赵楷想了想,忽然问道:“吴迪,你今年是二十了么?”
吴迪点头:“正是二十。”
赵楷又问:“是否娶妻?”
吴迪奇怪:“倒是不曾,三哥怎么问起这个?”
赵楷笑道:“你年逾二十尚未娶妻,我这个做三哥的怎能不帮你物色物色?”
吴迪最怕的便是别人问这些个事情,急忙答道:“吴迪仍在守孝之期,怎敢想这些事情。”
赵楷犹豫一下:“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便是孝期不可娶亲,先物色好也是该当的,等你孝期一过再成亲也好。”
吴迪连连推辞,赵楷却是热心的很,福金坐在旁边是一言不发。
吴迪想起一事,转开话题问道:“三哥,你不是说那给我写信之人今日会来么?怎么现在还不到,莫不是不来了?”
赵楷笑道:“谁说他没有来?他不是已经到了?”
吴迪奇道:“昨日你不是说那信不是你所写,怎么?难道是福金?”
吴迪吃惊,福金大觉羞涩,螓首都快埋到桌子下面去了。
赵楷哈哈一笑:“正是我家小妹给你写的,我家小妹慕你才学,不愿你为人所害,故而写信提点,你该如何谢他?”
吴迪心道这还不容易,站起躬身施礼道:“吴迪谢过福金提点之恩。”
赵楷摇头:“吴迪,你不能只嘴上说说,要来些实际的。”
吴迪一愣,怎么个实际法?福金是徽宗最喜爱的公主,要什么没有,自己能给他什么,吴迪大觉棘手。
福金羞道:“吴迪,你休得听我三哥胡言乱语,我不过是些封信而已,不过举手之劳,不须谢的。”
赵楷谐趣道:“福金,你现在便向着他多些了?我说的话便成了胡言乱语。”
福金本是个大方的女孩儿,可也架不住赵楷一而再的打趣,攥起粉拳在赵楷肩膀上敲打,一边撒着娇:“好三哥,福金这两日是否得罪你了,要你这般笑话我。”
吴迪这时也大约明白了是什么回事,到这时间,只要不是傻子基本也都明白了。
要说福金这么美丽的女子吴迪不喜欢那是不现实的,更别提她的身份会让多少男人心动。
可是就算再愿意,吴迪也不能。因为宋朝的驸马是万万做不得的,只要你做了驸马,就意味着你终身不能领兵,也不能掌权。
如是太平盛世吴迪倒不介意这些,他本就是个胸无大志随遇而安的人,可现在什么时候。
他告诉自己,我不能,起码现在不能。
吴迪装着没听懂赵楷的意思,想了一会说道:“那么我赠福金一曲词吧,算是答谢。”
也不待他们回答,招过在两旁坐着的歌妓,耳语一会,然后看着福金说道:“去年八月间,我遇到一个捕雁者。这个捕雁者告诉我一件奇事:他今天设网捕雁,捕得一只,但一只脱网而逃。岂料脱网之雁并不飞走,而是在他上空盘旋一阵,然后投地而死。他感这二雁忠贞,将它们葬在水泊岸边,垒上石头做为记,曰“雁邱”,我感慨此事,便写了一词,今日便送与你做这谢礼。”说着冲那歌妓点点头。
周安安回味吴迪教他唱的那曲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