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坐在凉亭,靠着竹林边的石凳上,背对着自己,吹着一种自己从未听过的音调,听起来淡淡的孤独与沧桑。√
福金有些想哭,看着吴迪孤单的背影,她有种想要将吴迪搂进怀里好好抚慰的感觉。
她慢慢的走过去,不敢惊扰到他。福金悄悄站在吴迪的身后,看着忘情吹着竹叶的他,捂着胸口,心里像是被拨断一根心弦,又开始疼了起来。
一曲罢,吴迪叹气,他现在除了叹气仿佛不再会些别的,身后忽然有个柔柔的声音:“吴迪,你有心事么?”
吴迪一惊,急忙回头却是福金,吴迪连忙站起准备施礼,福金一把扶住他幽怨道:“吴迪,你还要与我如此见外。”
吴迪也不强求,只问道:“福金你如何会来此处,郓王呢?”
福金直直的注视他,并不回答,吴迪吃不住她的眼神,急忙转过头去。
福金幽幽叹道:“我这次来是有事要与你说,你愿意听么?”
吴迪点头:“自是愿意的。”
福金默默的坐到石凳上,见吴迪依旧站着,招手说:“吴迪你也过来坐,听我慢慢说。”
吴迪犹豫一下,他本就是不懂甚么礼法的人,也是个随意的性子,便过去挨着福金坐下。
福金见他并不拒绝,挨着自己坐下,心里欢喜了些,娓娓说道:“去年十二月间,有一日我三哥来看我,和我说在京东出了个人物,他能文能武很是有才。我当时并未放在心上,我三哥总是爱打听这些东西,我也知道他的心思,他总是喜欢结交有用之才。后来他又提到过你几次,我才慢慢对你有了印象。”
吴迪坐在福金的边上,闻着身边传来的淡淡清香,只勾着头也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福金转头看了他一眼,说着:“后来三哥把你写的诗拿给我看,我便感觉你心中似乎有许多的沧桑与困苦。更发对你留了心。我便着人去打听你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在心里边。”
福金指着自己的心笑了笑,笑容里却有些苦楚。
“那时我便想见见你,一直在心里勾勒你的样子,按照旁人形容的在房里偷偷的描绘,直到前几天我才真正看见了你,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多了一些秀气,少了一丝英武。”
吴迪有些感动:“那你是不是有些失望?”
福金摇摇头:“没有,见你了之后不知怎的,我便放不下了,便托三哥请你到潘楼一见,在那里……”福金有些扭捏起来,她手拧着衣角蚊呐般的说道:“在那里,你送我那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那时候,我便知道自己再也放不下你了。”
吴迪心里默默,不知该怎么面对眼前这美丽温柔的女孩,这淡淡的话语中的柔情让他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福金脸上带着憧憬:“自从那天你送此词给我,我明了你的心意,我觉得这几日是我最幸福的日子。这几天我一直想找父皇,要他将我嫁于你,又怕他不答应,毕竟我刚拒绝了他一次,便想你能再今日赢了之后,能向父皇求亲。在众人面前,他定是要答应的。可是上午……”
福金情绪低落下来,“上午三哥问了我一句话,他问我是否忍心看着你终日闷闷不乐,我明白他的意思,本朝的驸马鲜有快乐的,我知道你的才华,更知道你有抱负,我怎么忍心你我而毁了自己。”
福金说着说着竟落下泪来,情不自禁的靠进吴迪的怀里哭泣着。
吴迪心里有些发酸,他现在才明白身边这位最受徽宗宠爱的公主对自己竟是如此的情深意重,吴迪真的很无奈,他看着福金捂着脸“茵茵”的小声哭泣,很想很想说声:“我愿意娶你。”
可惜他不能,绝对的不能。吴迪犹豫的搂住福金的肩膀,不住的小声安慰着。
福金渐渐止住悲伤,却依旧靠在吴迪怀里,幽幽说道:“如是能这样一辈子,那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吴迪听着心中酸楚,手抚弄着福金的秀发,默默无语。
福金仰起脸来看着吴迪,漆黑的眼眸印着吴迪的脸,福金见吴迪并不答话,有些心酸:“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等回去我便禀告父皇,我要去延宁宫出家做道姑,永远都不嫁人了。”
吴迪迟疑道:“出家的生活太过清苦,你怎会有这种想法。”
福金轻轻抚着吴迪的脸庞:“我怎么可能放得下你,怎么还可能嫁给别人。”
那眼中的深情如此的哀婉,深深刺痛吴迪的心。
吴迪虽是两世为人,怎么又能忍下心让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女孩受伤。
吴迪告诉自己,一定要懂得珍惜,决不能让爱自己的人难过。
吴迪爱怜的托起福金的脸颊,用力的吻在她温润的唇上,品吸着福金的唇齿余香。
福金瞪大着眼睛,从未被别的男子碰触过的她有些惊慌失措,她想要推开吴迪,却又不敢,她怕吴迪会因为她的拒绝而不悦。
随他去吧,只要他开心便好,她这样对自己说。